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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符

底下一個小僮頭一動,覷其樣子是要抬起臉來,卻又不知怎的,停在那裡。

劉公子慢慢踱步過去,一隻大手捏住了那小僮的臉,直把他捏得生痛:“你不必躲我,有什麼話說出來,便饒了你與地下這麼多人的性命,否則,呵呵……”

那小廝誠惶誠恐,不住磕頭:“公子,我說,我如實說。”

這小廝正是那日給玉郎送松香的人。

他絮絮叨叨,如實說來,著重提到了離開後房內傳來的琴聲:“小人送松香正是卯時三刻,出來之後,房間內就有撫琴之聲響起。因為玉郎大人撫琴之時不需人侍候,小的這才退出來。”

小廝頓了頓,道:“不過,在與玉郎送松香之前,小的曾在廊上看見過一個穿粗布短打的少年人,看他的樣子,不似這南樂坊中人。”

劉公子的手指拂過琴絃上幹涸的褐色痕跡,隨意又問了句:“這個少年人,長什麼樣?”

那小廝回憶了一會才答道:“十五六歲,俊俏的很,臉白的跟敷了粉兒一般。”

劉康時撥弄琴絃的手一滯。

他皺著眉頭,總覺得那小廝的描述有些熟悉。

小廝不認識那行兇的少年,說明那少年並不是南樂坊的小倌。

不是南樂坊的小倌,怎麼會和玉郎積怨,徑直走到房中,拿了匕首殺死玉郎呢?

作為劉康時包下的男妓,玉郎只能乖乖呆在南樂坊,等他來探望。玉郎這般低賤的身份,也不配在京城各處走動。

除了那一日。

玉郎甘為劉康時的馬前卒,帶領兵士,火燒將軍府。

是了。劉康時猛地一抬頭,他的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問跪地不起的小廝:“那少年身長五尺有餘,雖然穿著卑賤,但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對嗎?”

小廝只與顧況有一面之緣,哪能記得那麼多訊息,哆哆嗦嗦的。他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背上就被劉公子的下屬踹了一腳。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猶猶豫豫給誰看呢!”那下屬粗聲催促道。

小廝顧不上一一核對劉公子描述的形貌特徵與自己看到的是否相符,趕忙道:“是,是,大人說的是,那人就長這樣。”

劉康時終於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是顧況。

他還沒有離開京城。

他偷偷潛入南樂坊,殺了在將軍府縱火現場的玉郎。

劉康時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論理說他應該悲傷。

可是洶湧的喜悅和興奮掩蓋了這一切。

這是一個挑釁,他想。

來自顧況的挑釁。

劉康時陰惻惻地笑了,底下人見他這般表情,更是心驚。

劉康時在心中默唸:顧小少爺,你等著罷,只要你人還在京城,我劉康時掘地三尺都要把你挖出來。

只是整日跟隨顧況左右的程遙青有些麻煩。

若是程遙青在,要捉顧況,恐怕還要費更大的力氣。

這麼想著,他轉過頭來,準備向那小廝問更多的細節。

沒等他問出口,門口忽然有一人匆匆跑過來。

“大公子,石大人吩咐您立即回府,有要事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