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程遙青想。
人心難測,信任與否,就差那麼一個當口。
為了快速取信古擇,她裝作不滿:“……不是你個鬼!”
程遙青的轉折太生硬,古擇眼裡還是閃爍著不確定的光。
程遙青硬著頭皮繼續:“顧小少爺夜裡有擇席的毛病,你恐怕也知道罷。”
古擇好似有些信了,但口中仍道:“大戶人家的少爺都認床。既然你是顧老弟的未婚妻,總該知道點不一樣的。我之前從未聽說過你,你的黑兕不會是從將軍府火場遺跡裡頭偷的吧?”
程遙青有點無語,心頭腹誹:你疑心別人是小偷,也要講點證據罷,空口無憑,這不是汙衊人嘛!
她心知自己得擺出點決定性的證據。
若是古擇問什麼顧況的生辰,交換庚帖的日期,她決計是編不出來的。
要說,就說個大的。
程遙青在心頭跟顧況告一聲罪:顧況啊顧況,淮南王府睡了一覺,你總得給我提供些素材。
她脆生生張嘴,語驚四座:“古擇,你見過顧況脫了衣裳的樣子沒有?”
古擇的舌頭有些打結:“啊,呃,嗯?”
“顧況左大腿內側,生了一顆硃砂痣。”
地上的古擇與門邊的牛蘭兒都瞪大了眼睛。
古擇:“哈?”
牛蘭兒:“啊!”
顧況夏日裡喜歡鳧水,古擇在顧況小時候,確實見過他只穿了一條□□子的樣子,也知道那顆痣的存在。
不過那痣長的位置……
古擇心頭浮想聯翩。
若是程遙青能看到,那她與顧況可真是關系匪淺。
古擇和牛蘭兒彼此對視一眼,都感覺自己好像悟了什麼。
古擇:“弟媳,你……貴姓?”
牛蘭兒:“啊呀,那我那天看到的其實是……”,她捂住了嘴巴,臉色羞紅。
程遙青感覺臉上有些燒,還是冷靜地回答了古擇的問題:“我姓程,名遙青。”
古擇嘴快:“原來是程遙青程姑娘,呵呵,呵呵,大理寺中,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程遙青撚撚手指,心頭又起了一股把古擇下巴卸掉的沖動。
她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摁了回去。正事要緊,細枝末節的,還是往後再論。
程遙青硬著頭皮說下去:“古擇老兄,你既信了我,我便與你繼續說下去了。”
古擇趕忙點頭:“好說,好說。”
程遙青道:“顧況還在人世,現在在一個及其安全的地方,不日就要下江南。但他牽掛爺爺安慰,特地囑咐我北上。”
說清了來意,她終於轉頭看向古擇:“我知道,古兄弟身上有虎符,既然我告訴了古兄弟我們北上的目的,還請古兄弟也對我們保持坦誠。”
經過剛剛的一嚇一驚一喜,古擇的酒意已經去了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