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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開得勝

紅唇勾起,少女的臉上顯出一絲神秘的嫵媚:“他們都是迫害我們的元兇,他們的手上,沾著幾百位我們族人的鮮血。他們該死!”

顧老將軍嘆了口氣,還是把丹鳥的話原模原樣翻譯了出來。

程遙青在木架子上,細微地扭動著。她的手、腳均被牢牢地束縛住,身上綁著的,是浸了鹽水的粗麻繩。雖然北狄人綁人的時候著實下了一點工夫,但他們的捆綁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小巫見大巫。

她的手腕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慢慢地,與繩索摩擦。

繩子綁得很緊,粗糙的繩結將她手腕劃出了星星點點的血點子,整塊面板火辣辣的,幾乎失去知覺。

程遙青咬著牙將手向外□□,臺下的丹鳥講到了最後一句話:“我們今日,應當以他們為祭品,告慰亡魂,獻給天神!”

她雖年輕,但在族內威望頗高。更加上前頭極富煽動性的言語,此時呼聲滔天,一呼百應,好不熱鬧。

程遙青這下有些心急了。

她一隻手才□□了不到一半,倘若現在開始祭祀,恐怕沒等到自己逃出來,就要被活活燒死。

顧老將軍在身邊,注意到了她的自救。他比程遙青鎮定,對她說:“我說北狄話,你原模原樣喊出來,或許能阻她一阻。”

程遙青點點頭,分出一顆心來聆聽顧老將軍的話。

她自己不知道重複了什麼,那些往他們身下扔火把的人,動作逐漸遲疑。有幾人看了丹鳥幾眼,暗自退縮,卻被丹鳥身後的阿叵蘇一威逼,又走了上來。

丹鳥眼中點燃了簇簇怒火,她一轉首,黑發在夜風中揚起淩厲的弧度,竟然轉身就走。

丹鳥一走,剛才那幾個畏畏縮縮的人再次退下來。人群中也多了一輪窸窣之聲。

“您讓我說了什麼?”

程遙青很好奇。

“沒什麼,無非這小姑娘一出現,我就看得出,她並不符合丹鳥的要求。”

程遙青背後一陣惡寒。顧老將軍說得隱晦,但她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丹鳥的要求只有一個。

年輕的,未經人事的,女性。

思緒不由得飄到丹鳥在常清鴻府中那一節,又忽的降落到阿叵蘇對丹鳥抵首服從的姿態。程遙青心中默想。原來如此。

丹鳥從帳子裡頭出來,顯而易見有些氣急敗壞。

她手裡握著一張弓。

弓是用黑漆漆的硬木做的,彎如弦月,上面隱約能看到金箔與綠松石鑲嵌而成的暗紋。華貴而又神秘,冷硬而又充滿力量。

丹鳥身後,肌肉虯結的阿叵蘇伸出手,意欲從她手裡接過弓箭。

丹鳥卻一下子把他的手開啟了。

她力道小,打在手上輕飄飄,連紅印也未曾現出。這顯然不足以真正傷害一個鐵塔般的成年男人。但是阿叵蘇臉上還是露出了受傷的表情。

丹鳥沒有理會他,而是一隻腳架在土堆上,接過阿叵蘇遞來的弓箭,單手張弦,抬升箭頭,對準了高出被捆綁的兩人。

箭尖在程遙青和顧老將軍之間移動了一會,還是對準了程遙青。

“程副將,”丹鳥換回了大夏官話,“我曾經以為,你是和我一樣的女人。很可惜你不是。”

程遙青的手還被束縛在繩索中。她暗自用勁,不顧抽手之後的傷口將有多可怖,硬生生縮骨聳肩,想要將手從繩套中拔出。

“去死吧。”丹鳥櫻唇一揚,對阿叵蘇抬抬下巴。

阿叵蘇如蒙大赦一般,從少女身後籠住她,將一張弓拉得如同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