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冷哼一聲,便轉過頭去。趙舒又笑道:“莫非受了傷?小弟親自給你檢視一番。”說著就要上前,趙舒仔細看著東心雷,果然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喜悅。趙舒走得兩步,卻又停下不前,乃道:“高大哥乃世之虎將,雖然就縛,小弟也不敢輕易上前。李將軍。”
趙舒韋聽我一喊,便將手一揮,左右各跑出上百名軍士,個個彎弓搭箭對著東心雷,高平等人。東心雷看著這突然的變故,頓時面如土色,急忙道:“將軍這是何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吾不得不小心。”趙舒說著又退到李韋身邊道:“文節,先射去高平一隻眼睛。”李韋答應一聲,便取箭上弦。
高平如何還能沉得住氣?一聲大喝,右手一揚,一道刀光就急射向趙舒胸口。李韋在趙舒旁邊,早就十分的提防,見刀光襲來,便一手拉趙舒,一手用長弓去格擋,聽得一聲響,李韋的雕木弓正好打在那道刀光之上,斜飛了出去。而李韋也覺得半邊身體一麻,把握不住,長弓落地,不由喊道:“好勁道。”
經過這星光火石的一幕,趙舒再看高平,卻已經站在東心雷身後,用匕抵在那老東西的頸下,道:“你這老傢伙,居然真的敢出賣我。”
“冤枉啊。”東心雷看著高平明晃晃的匕,更是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他也素知高平心狠手辣,當下連聲道:“老朽不敢,老朽不敢。”
趙舒正要再出言挑撥,卻聽身後天翼的聲音喊道:“放開我爹爹。”
趙舒又改口對東心雷道:“洞主放心,吾一定極力協助天翼將軍當上五溪大王。”言下之意,就是你老可以安息了。
東心雷看愛子無恙,心中也稍安,苦笑道:“老朽真不該與將軍作對。”
高平聽趙舒的口氣,似乎不在意東心雷的生死,不由冷道:“少給我裝蒜,姓趙舒的,一句話,你放我,我放他。不然五溪兩天死了兩個族長,下面的蠻子也會把你吞了。”
趙舒“嘿嘿”一笑,道:“這可就奇怪了,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是你高平所殺,難道也算在我的頭上?”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高平又將匕上抵,劃出一絲血跡,道:“五溪的蠻子殺紅了眼,怕也管不了那麼多。”
“這話倒也有理。”趙舒看著旁邊的天翼,問道:“將軍真要將吾當成殺父仇人?”
“小將不敢。”天翼知道此時,只有趙舒能救他父親,自然不敢亂說話,當下拜倒在地,連連叩道:“只是,還望將軍能救小將父親一命。”
“令尊大人可一直與吾為敵。”趙舒十分為難地道:“我雖然不會以此加害,卻也不能仇將恩報吧。”
“將軍。”天翼又叩出血,連聲道:“將軍若救得家父,小將與父親立誓不再於將軍為敵,永世向漢中王稱臣納供。”
趙舒見把他折磨的也夠嗆,而東心雷經過此事料來也不敢再生二心,於是問道:“洞主意下如何?”
東心雷原沒有打算趙舒能饒他一命,現在聽趙舒語氣鬆動,大喜過望,連聲道:“老朽誓不再與將軍為敵,還望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
“好。”趙舒看著高平,大聲道:“高平,你放了東老洞主,我保你平安離開,回江夏。”
“我憑什麼相信你?”高平與趙舒結仇甚深,若說趙舒要釋放他離去,著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信不信可由不得你。”趙舒將手一揮,手下軍士都將箭弦拉的滿滿,冷道:“我三聲過後,你不再放人,我保證你們二人身上都會插滿箭矢。一,”過得十來秒,又喊道:“二。”
這“三”字剛要出口,就聽高平道:“罷了,我放人。”說著將東心雷向前一推,自己昂而立,朗聲道:“先生名聞天下,料想也不是無信之人。”
天翼急忙起身跑過去將乃父扶了過來,東心雷驚魂稍定,便大聲喊道:“將軍,殺了此賊。”
趙舒轉頭瞪著他,冷冷道:“你以為吾是你一般背信棄義之人?”這話一說,他便不再作聲,旁邊的天翼臉上一紅,將頭低下,遠比其父有羞恥之心。
高平先用言語擠兌了趙舒一番,原本以為趙舒就算要放他,也會諸多責難,不想聽趙舒的語氣還似乎很誠心實意的要放他返回江夏,先是愕然片刻,回神才抱拳道:“既然先生不願失言,某這就告辭。”
趙舒又將手一揮,左右眾軍都讓開一條道路,微笑道:“將軍請便。”
高平又是一臉疑惑地看著趙舒,終於抬腿走出一步,卻又馬上頓住身形,又問一句,道:“你真的放我走。
“正是。”趙舒仍舊是滿面春風,笑吟吟地道:“吾以信義待人,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趙舒越是笑得開心,高平就越是心驚膽戰,趙舒看他臉色數變,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意,恐怕已經開始後悔把東心雷這唯一的擋箭牌給放了。趙舒看他仍舊不動,又問道:“莫非將軍不願離開?想要在營中長住?”
“不。”高平一咬牙,冷道:“某就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說著便大踏步往營門走去。
東心雷卻喊道:“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