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居然拿馬良來作實驗?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正應了那句“死馬當著活馬醫”,就看馬良的造化吧。又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遞給我道:“這是剩下的‘清心丸’,提神醒腦,最好不過,又能解**。將軍軍務繁重,偶爾吃上一粒,也算是補補腦。”
趙舒接過來,放在鼻下聞了一下,和剛才餵馬良的藥丸氣味差不多,只是淡了很多,想必藥量沒有那三粒重。只要戰端一開,睡眠不足還是真是一個大問題,這些藥丸既然能提神,自然是再好不過。趙舒當下納入懷中,笑道:“多謝你了。”
葉楓也笑道:“我只是想要是救不了馬先生,將軍別再打我的屁股。”言罷,帳中眾人都一齊哈哈大笑。
一刻鐘說來也不是很長,可是就這麼看著馬良,卻也夠難等。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葉楓的神色也越來越焦急,眼見馬良沒有反應,又取出金針,刺了馬良幾處要穴提神。趙舒和李韋,天翼也跟著他把心提到嗓子眼。
馬良終於還是不負眾望,“恩”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葉楓差點沒有大叫了出來,還是強自忍住興奮,將用東心雷送來的人參熬得湯給馬良喂下。馬良昏迷的日子,全只能喂些湯水,早已是形同枯槁,張開的雙眼散亂無神。喝了幾口參湯之後,面色才轉為紅潤,呼吸也沉重了許多。
葉楓也不敢多喂,想是怕虛不受補,見馬良恢復過來,便放下碗,對趙舒笑道:“終於完事了,再好好補幾天,絕對還原。”
趙舒這才上前靠近馬良,低聲道:“季常。”
馬良看著趙舒,眼中頓時有了精神,問道:“趙先生,良這不是在做夢麼?”
趙舒聽他聲音微弱,這次在生死邊緣上徘徊許久,若不是有葉楓,怕是再已醒不了。想起他昔日的人才風流,不由鼻上一酸,梗塞道:“這裡是益陽五溪,等你將養幾日,就回荊州。”
“荊州?”馬良忽然激動道:“關君侯他…..”
趙舒見他過於激動,怕對身體有礙,忙道:“君侯之事,等季常好些再說不遲。高平那斯總是難逃公道的。”
“高平?”馬良重複了一次他的名字,喃喃道:“對,是高平,是他害了君侯。公道,是公道啊。”
趙舒見他神情恍惚,只怕是餘毒未清,又看了葉楓一眼。葉楓點了點頭,忙上前又為馬良診脈,片刻道:“馬先生身體的**基本都被化解,只是身體虛弱,脈象輕微,多休養兩日就可。”
“那季常就安心修養,死者已矣。務須再為君侯傷神。”趙舒又對葉楓,道:“你就在此照顧先生。”葉楓點頭答應,馬良卻仍舊神色茫然。他與關羽同鎮荊襄多年,感情深厚,趙舒也不知如何勸解,只好嘆氣出帳。
現在馬良已經甦醒,可惜沙摩柯已經去世,不知道他死的時候,心中是如何看趙舒?馬良現在也不能替我解釋,沙摩柯能為馬良如此,兩人的交情自非泛泛,沙摩柯的死訊也要瞞著他才行。算算時間,關興押解的俘虜,降兵也該到了,回到荊州又可以好好休息些時候。
當晚用過飯,正覺得無聊,在帳中枯坐。就見葉楓匆匆而來,趙舒怕是馬良出事,心裡又緊張起來。卻原來是他奉了馬良的差遣,來請趙舒過去一敘。
趙舒與馬良自從剛來三國的時候,有一次暢談,後來便很少有機會坐下詳聊,今夜他既然有此雅興,趙舒也樂於奉陪。當下便與葉楓一道往馬良營帳而來,快要到達的時候,葉楓開口道:“將軍,馬先生的神色有些不正常,不過絕非藥物所致,怕是心中有事。”
趙舒輕嘆了一聲,道:“痛失親友,都是這樣的,只能勸他節哀。”
進入營帳,趙舒見馬良仍半躺在塌上,神色仍有淡淡的隱憂,便上前道:“季常找吾前來,又是要暢談天下麼?今日吾也正有談興,就先說說那曹賊之死吧。”趙舒知道他也是漢室正統論者,說曹操敗,這應該是一件大喜事吧。
馬良不置可否,對葉楓道:“有勞大夫先出去片刻。”葉楓點了下頭,就轉身出帳。馬良又對趙舒道:“先生坐近些。”
等趙舒靠在他塌旁坐下,才聽他道:“我們還是先從君侯之死說起吧。”
“季常,人死不能復生,自己身體重要。”說實話,趙舒聽了容兒的事情之後,對關羽並沒有什麼好感,若不是因為關鳳,趙舒哪裡會操這麼許多的心思?既然人已經死了,趙舒也不願意再提此事,更何況馬良的身體,若老是這樣悲痛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