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娘娘，小皇子該餵奶了。”一旁的奶孃低垂著頭，試探著說。

見主子依然來回踱步，奶孃只好鼓足勇氣上前幾步，又說道：“娘娘，小皇子要餵奶了。”

那妃子半晌才回過神來，將懷中孩子交給奶孃，慌亂道：“你就在這兒喂，你就在這兒喂。”

“是是是！”奶孃接過孩子，坐在了床榻上，掀了衣襟。孩子伸出手來胡亂抓著，露出了脖子上掛著一塊鎖。

遊青碧覺得眼熟，細細一瞧，上面刻著的龍紋竟與冥主帶回幽冥殿的金塊一模一樣。

此時，聽門外有人通報，一名女官疾步入內。那妃子不顧尊卑上前攔住正要行禮的女宮，急聲問：“怎麼樣了？我弟弟可有傳訊息過來？”

女官搖搖頭，輕聲道：“顧大人密審了尚膳監的那些宮女，她們從受刑到死都沒有透露半分。”

那妃子眼中的淚奪眶而出，女官急忙勸慰道：“顧大人已調了更多的人尋，娘娘可要保住身體。”

隨著那妃子的踱步，遊青碧看到了她的正臉，梨花帶雨的眉宇間和顧言竟有幾分相似，定是顧言的姐姐無疑。

“一直都藏得好好的，怎麼就不見了呢？”德妃恍惚呢喃道，雙腳發軟，身子便朝後傾去。

“娘娘！”本立在德妃身後一直不語的宮女眼尖，上前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德妃，卻被她帶著，一起摔在了地上。

“娘娘摔到哪兒了？摔疼了嗎？”那宮女顧不得自己，連聲問道。

她的聲音與那日和落也說話的人的聲音很像，因為急切氣息短促，聲音裡就像是進了急驟的風。

遊青碧一直盯著那宮女，到了後半夜才見她伺候德妃睡下後，獨自一人退了出去。

那宮女走得悄無聲息，低垂著頭盡量減少發出聲音，如同一隻鬼魅一樣，朝著遠處走去。

皇宮地勢較高，雖沒有城中那般狼藉，但多少還殘留著一些枯木斷枝，一些宮女太監也都還在清掃。她盡量避開那些人，走了片刻，突然察覺到了異樣，剛轉身，一隻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一把短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寒意自脖頸傳來，宮女僵直著身子，被遊青碧拖到了牆角。

怕她出聲驚動不遠的人，遊青碧低聲道：“敢出聲的話，我就一刀殺了你。”

宮女的身子不停地發抖，遊青碧一鬆手，嗚咽之聲便從嘴裡鑽了出來。

“尚膳監那個孩子跟德妃什麼關系？”遊青碧問。

宮女因為害怕，下巴都在發抖，只低聲道：“我，我不知道……”

還沒說話，冷不防就被遊青碧塞了個東西進入嘴巴，頓時五髒六腑劇烈燒灼起來。她癱倒在地，哀求道：“姐姐饒命，姐姐饒命。”

“我再問你一次，那孩子跟德妃什麼關系？”遊青碧問，“想清楚再回答。”

宮女已經疼得臉色慘白，蜷縮著身子立刻改口道：“是德妃娘娘的，是德妃娘娘的。德妃娘娘生的雙生子，半仙說雙生為大兇，不能養在身邊，便叫我悄悄養在了尚膳監。”

遊青碧一臉冷笑：“那你又為何想殺掉那孩子？”

侍女一驚，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了遊青碧。她雖是一副狠毒的模樣，卻也難掩她的稚氣。明明是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卻怎麼會知道她想要殺掉那個孩子？

見宮女強忍著痛楚，還不願意回答，遊青碧繼續問：“你一個凡人，怎麼會知道那孩子會引來妖獸？”

宮女渾身發抖，巨大的痛楚讓她難以承受，終於像是放棄了抵抗一樣，張嘴道：“是半仙說的。他說那孩子身上有妖氣，會吸引來妖怪異獸讓他捕殺，再等那孩子長大些，待他身上的妖氣更盛時殺掉，他就能獲功德，飛升成仙。”

“你們居然拿這個孩子當誘餌。”遊青碧大為不恥，又問：“那個半仙就是和你在角樓碰面那個人？”

宮女搖頭：“是。”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遊青碧一手扼住她的喉嚨，厲聲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