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尾疾退入林中,易羽一路追去,被眼前一眾長老的怒意嚇得立刻剎住,直直摔在了地上。
他慌忙爬起來,掏出懷中印章和兵符對一眾長老道:“谷主印章和兵符都在我手中……”
他的語氣混亂發虛,這時才發現手中舉著的居然是兩枚松果,臉上表情由膽戰變成了森寒陰冷,渾身殺氣四起,看向琴尾和遊青碧:“你們耍我。”
最為年長的長老手中權杖重重捶地,喝道:“將這個殺害谷主,狼心狗肺的東西拿下!”
一眾長老迎擊而上,易羽自知毫無勝算,甚至都沒有掙紮,赤紅陰森的眼眸直直瞪著琴尾,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花精將其捆綁之時,他猛然從嘴裡吐出一物。
“小心!”遊青碧伸手將琴尾推開。
同時,江月蘅一掌將易羽擊倒,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琴尾一把掀開遊青碧的衣袖,手臂上釘入了一枚種子,他神色大變,立刻施法,便見漫天的風雪席捲而來,紛紛覆在遊青碧身上。
遊青碧不明白一顆種子而已,琴尾何必大驚小怪,正笑著道:“我沒事兒。”
說話間,身體卻漸漸有了變化,如火燒一般的痛感席捲而來,覆蓋在她身上的冰雪瞬間化為了汽水。
遊青碧原本平和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緊攥著琴尾的手,想要減輕身上的痛苦。
江月蘅上前,臉上露出了焦灼之色:“她中的什麼毒?”
“焚花的種子所煉蝕骨煞。”琴尾繼續召喚冰雪,卻愈發吃力。
白衣長老道:“得幻香花才能製成解藥。”
江月蘅環顧四周,施法引了寒潭的水將遊青碧包圍,對琴尾道:“你去拿解藥!”
水落在遊青碧發燙的身上,頃刻之間就變成水汽。
遊青碧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燒穿了,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來。
江月蘅一把將她抱起來,沖入瀑布之中。她緊緊抓著江月蘅的手,任由江月蘅脫下她的外衣,讓瀑布的水徑自沖刷在自己身上。
源源不斷的沖擊緩解了些許痛楚,遊青碧睜不開眼,只得閉眼任由江月蘅撐著自己。
江月蘅強忍著掌心傳來的灼燒的痛楚,見她明明也痛苦不已,嘴角還能咧出一絲笑意,一時怒火上湧,問道:“你笑什麼?”
遊青碧緩了一口氣,忍著痛楚道:“我笑我們倆像兩只要被煮熟了的落湯雞。”
“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她看不見江月蘅臉上的表情,又道:“你把眼睛閉著。”
江月蘅怒氣漸弱,燒灼的痕跡爬滿了手臂。他低聲道:“現在怕了?在無稽山的時候卻是一點兒都不怕。”
遊青碧不解,卻又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自己在無稽山上脫衣服的事兒,那時候保命要緊,什麼禮義廉恥都暫且可以不管。但是現在,她離他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不斷注入自己身體裡的靈力。
半晌,她才回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江月蘅喉頭一緊,靜靜地站著,看著緊閉著雙眼的遊青碧。
他表面維持著平靜,只有那顆心像被濺起的冰冷水花不斷地刺激著,讓他甚至忽略了手臂上灼熱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遊青碧突聽得琴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了!”
接著江月蘅不由分說將一粒藥丸塞入遊青碧口中,片刻之後,遊青碧的嘴唇由紅變白,顫抖著開口:“好……好冷……”
江月蘅立刻將她抱回谷中,待琴尾仔細瞧了之後才道:“應該是無礙了。”
回頭望去,卻見江月蘅雙手布滿了猙獰恐怖如蛛絲一樣的紅色傷痕,他蹙眉問:“你的手?”
“無礙。”江月蘅立刻將雙手藏於衣袖。
遊青碧哆嗦著漸漸清醒過來,見琴尾正站在自己面前,立刻道:“寒燮的行蹤呢?”
琴尾忍俊不禁,笑道:“你差點兒死在這兒,到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寒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