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青碧一驚，一把捂住東的嘴道：“別說話！我看到她了。”

影娘看著那嬰孩，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的指尖輕輕碰觸嬰孩的小臉蛋，捏捏他的小鼻子，藕節似的小手，再突然一個鬼臉，嚇得嬰孩啼哭起來。

她如同惡作劇得逞一般逃走，一路溜進了不遠處的大樹下。

遊青碧和東寧緊隨其後，影娘聽到身後動靜，轉身一看，一把利劍就抵在了自己脖頸處。

影娘一張臉如白紙一般，在看清眼前的是遊青碧之後，顫聲道：“你……你看得到我？”

“託你的福，在冥淵待了一陣子，學了不少本事。”

影娘幾乎站不住腳，嗚嚥著道：“什木要死了，我不想他死。落也說，冥主會護著你的，不會讓你死的。”

“冥主是護著我了，我才能只是去冥淵思過。若不是他護著，我大概早就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了。”

見影娘一身的冷汗，分明怕得要死，遊青碧又道：“我就問你，落也後面還找過你嗎？”

影娘搖頭。

“你還騙我。”

影娘急忙搖頭：“我真的沒有！”

遊青碧道：“固魂丹只會延遲什木死掉的時間，不會讓他痊癒。他現在不但沒死，還有了孩子，以你現在的法力能把他救回來嗎？”

影娘雙眼含淚，似有不甘道：“是薇兒，是薇兒找到了他，飛頭妖們一起將他救了回來。”

影孃的聲音裡充滿悲傷，像是失去了最後和什木在一起的機會。

這也難怪什木突然和薇兒有了孩子。

東寧追問：“那你之前跟落也，是怎麼聯系的？”

影娘緊張地回複：“是他來找的我。”

“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裡，什木昏迷了很久一直不能醒來，身體也越來越虛弱，我眼見著他快要咽氣了，便打算挖個墳和他埋在一起。沒想到落也突然出現，說可以保證什木不死。”

“後來呢？”

影娘怯怯道：“他讓我想辦法跟著你，所以我才跟著你到了棲山。”

遊青碧長籲了一口氣：“難怪那麼巧總是能遇到你。”

“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你，你對什木有恩，我才會幫你救出沈路。一直到你安葬了你姑姑之後，才讓我說了關於殊時的事。我拿到自己要的東西之後就趕回什木身邊，可薇兒找到了他，將他帶了回去，我才又跟著回到了這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東寧問：“他都有孩子了，你守著他幹什麼？”

影娘一臉落寞，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落也還說過其他事情沒有？”

“沒有，他提防著我，什麼都不說。”影娘道：“我只知道他身上有傷。”

遊青碧回道：“他逃出來時就受了傷，應該還沒有痊癒。”

影娘搖了搖頭，肯定地道：“不是之前的傷，是新的傷。他的手臂像是新生的。”

“新生的？”

“對，他左手手掌和手臂不但膚色不一樣，甚至紋理都不一樣。”影娘道：“兩種面板縫合的地方很整齊，像人類用刀沿著繞著樹幹劃一圈，把樹皮剝下來一樣。”

遊青碧看了看東寧，問：“落也的皮能用來幹嗎？”

“落也是蛟，身上有鱗甲，但他自幼生活在無量海，面板不能缺水，需要隨身攜帶定顏珠。這一身皮囊說起來倒是個累贅，誰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