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巷口,看著燕朵朵的車屁股慢慢往裡挪,就聽見“幫當”一聲,帶著緊接而來的破風聲。他還沒反應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呂布一把把他推了個跟頭,眼見著一物從他的後腦勺飛過,呈現60度向上的趨勢,直奔三樓,然後“當”一聲,發出巨大的金屬撞擊聲。
“哎喲媽呀!”羅煒以狗吃那啥的姿態半趴在地上,險些丟了半條老命,“燕朵朵,你特麼謀財害命呀!”
燕朵朵不明所以,看看呂布,呂布解惑:“是從車輪底下崩出來的。”
燕朵朵趕緊下車來拉羅煒:“嚇死我了,小煒你沒事吧,應該是車輪底下壓到了什麼嘣出去了。”
羅煒無語,他果然是個假主角!連獲救都得吃一嘴泥。
自顧自蹲在旁邊生氣,就聽見三樓樓梯那邊高衙內探出腦袋喊:“快來看,出大事了。”
還能有比他差點被穿個窟窿更大的事情嗎?羅煒被迫跟著呂布和燕朵朵往樓上跑,樓梯沒上幾格就和先上來的高衙內一道被堵在二三樓之間的臺階上。屋裡的人也被動靜吸引了出來,樓上樓下被倒地的碑具隔開。
呂布第一眼就看見地上悽慘無比的綠植,綠植的半截露在外頭,絕大部分都壓在碑具之下,想見底下會是什麼情景,這還是他從未央宮的垃圾桶旁邊親手撿回來的。
燕朵朵指著已經“衣衫半解”的碑具,用手肘捅了捅羅煒:“你幹嘛搞塊碑站崗守門,多晦氣。”
羅煒木頭臉:“你管我,這玩意兒鎮宅?”
燕朵朵一臉不可思議:“你厲害你有理,現在怎麼辦?”
八十四號救助站的牌子上,第二個“十”字的頂部,因為摩擦的關係,帶起一個斜向的一撇,一撇的終點,赫然嵌著痕跡的始作俑者,一顆花生米大小的灰撲撲卻稍顯圓潤的小石子。
羅煒倒吸一口涼氣,這牌子非金非玉卻及其堅硬,董胖胖的赤霄劍都不能砍出一絲痕跡,居然被一顆小石子弄成這樣,燕朵朵倒個車得搞出多大的加速度呀!好好的八十四被整成了八千四,也不知道鍾大江看見了會有什麼想法。
高衙內、薛大傻、董胖胖一一上手,小石子夾雜著碎布嵌在那裡依舊紋絲不動,用手摳,用工具撬,完全沒用。最後著急了,羅煒拍了拍呂布:“呂哥,幫個忙唄。”
呂布蹲在那裡哀悼逝去的盆栽,對羅煒的話置若罔聞。羅煒求了好一會兒,他倒是把碑具搬回了原位,為的也只是方便打掃遺骸。
被呂布撿回來的盆栽有好幾個,獨獨這一盆活了下來,儘管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麼品種,卻不妨礙悉心照顧。羅煒還想再說什麼,剛才突然跑掉的燕朵朵居然抱著另一個盆栽衝上樓來,這回的品種一眼可見,層層疊疊的鮮紅花瓣,鬱鬱蔥蔥的桃心形葉片,分明是一盆正在花期的月季。
燕朵朵把月季往呂布面前一擱,幾分抱歉的開口:“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弄壞你的盆栽是事實,這個賠給你,如果不滿意我再想別的辦法。”
厲害了我的小姐姐,月季又名“華夏玫瑰”,居然給呂溫候送了“紅玫瑰”,眼光夠高呀!
同樣是盆栽,一盆奼紫嫣紅開得極盛,一盆半禿得光長葉子,呂布喜歡哪個自不必說。高興之下,他將碑具高高舉起,有字的那面衝下,卯足力氣對著樓梯臺階“啪啪啪啪”連磕數下,嵌在“千”字頭上的小石子在凹槽裡賴賴唧唧的滾了兩下,然後“噔噔噔噔”彈跳著往樓下蹦去。
燕朵朵反應最快,跟在後頭追了下去。羅煒見她一臉喜意的把小石子撿回來就是一頭黑線:“你撿它幹嘛!”
燕朵朵把它往零錢包裡一塞:“覺得有意思唄,緣分吶!”
羅煒又問:“哪兒來這麼好的紅花月季,老實交代偷了誰家的?”
燕朵朵解釋:“我就這麼不靠譜?貴爺不是喜歡侍弄花草麼,我本來想找他買一盆的,但王飛死活不收錢,說貴爺前兩年插了十幾盆枝,今年好幾盆都開花了,他都照顧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