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差點氣背過氣去,這特麼就是傳說中的開光,他一把開啟盒子,掏出皮尺:“那你告訴我這玩意要怎麼用?”
鍾大江接過鎮妖尺,依舊不緊不慢:“見過裁縫平時把皮尺掛哪兒的嗎?”
羅煒呆呆點頭,隨即後脖領子一涼,鍾大江已經把皮尺掛在他脖子上了,完事後瀟灑的轉身揮手:“等真碰上妖精了,你自然就會明白的,實踐的機會很快就會有的。對了,金翅大鵬雕太厲害,鎮妖尺Hold不住,你儘量別在他面前掛這個,不然說不定人家要揍你。”
羅煒掛著皮尺風中凌亂,不就是對雕兄沒用麼,要揍我又是怎麼肥四?
他也沒多的心思再深入挖掘鎮妖尺的奧妙,重新把東西收進盒子裡繼續夾著趕路,腦子裡已經開始飛速回想自打碑具到來之後的心路歷程。然後,他察覺出被自己忽略的不對勁來了。
按照鍾大江的意思,那邊的土著跑到這邊來,但凡某項能力特別卓越的,好比呂布的武力值這種的,都會按照減半處理。碑具最初是被薛大傻和高衙內抬著過來的,這倆貨雖不至於弱的一批,加起來的力量肯定與呂布不能比。但二人合力抬碑具雖看著辛苦卻還處在極限之內,可同一件東西在家門口豎了多日之後,直到樓梯垮塌那次砸壓了雕兄和燕小妞,要知道這二位決不能按照人類的範疇來度量,他們被壓得死死的愣是沒法子挪動半分,直至呂布上前幫忙,看他那時候的樣子,只是稍稍抬起也是一件頗為費力的事情。
碑具疑似體重增加中,這麼個長法,要是個女人絕壁哭暈在廁所。這麼想著,羅煒已經到了巷子口,顧不得其他,開始了樓前樓後轉著圈的搜尋。
其實他這也是多餘,東西既大且顯眼,又不是隨隨便便犄角旮旯就能藏得下的。樓上原來的位置肯定是沒有的,不然即便再不上心進進出出的多了也會注意到。同理房間裡也不存在,巷子裡才搭著建樓梯的順風車修繕過,這會兒連燕朵朵開來的皮卡都被燕青山收回去了,就剩不知道多久都沒人碰過的小毛驢孤零零的歪靠在花壇邊上。他甚至樓上樓下的闖了另外幾家租戶的門面,得到一堆白眼後無功敗退。
羅煒越轉悠越心急,越心急越火大,這種要了卿命的時候被他養活的剩下那些吃閒飯的偏偏一個鬼影都不見,甚至在他挨個打了呂布、董胖胖、薛大傻電話之後,都沒聯絡上其中任何一隻。
羅煒火大、抓狂、撓牆,看著裂屏的手機越發不順眼。人一急上頭就容易出昏招,他發洩似的調出了微信介面,把能被他拉進84號救助站群的全體成員挨個拖出來Q了一頓。
反倒是度假山莊那邊幾個正經在做事的回應得及時,不過他們鞭長莫及,甚至言詞間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羅煒正想回懟過去,另外一個號居然發來了幾段語音:
“之前說的那些很常見,像茄丁、萵苣、嫩姜、蒜頭、荸薺、菱角、各種筍都行,智善家還有壓箱底祖傳秘方。”
“像一食三秋、二八春色、四圓八方、五福臨門、六彩冰花、七月似火、八斗之才、九九歸真、十里芳菲,都是能上席的。”
“這還不算什麼,有一道千蹤百步碟戀萬花,我也只是聽智善提過一回。”
“咦,怎麼發到小羅那兒去了,這要怎麼轉?”
一看發訊息的人,是淨虛老尼,嘿,這惡婆子居然也這麼潮,可她都說了些啥,第一句感覺不是下廚就是逛菜場,第二句說是成語接龍感覺又不對,第三句除了提到智善完全無法捉摸,第四句倒是能理解,敢情她大約是發錯物件了。
羅煒的好奇心上來了,也沒切出去翻通訊錄,直接就發起了語音通話。響了老半天才被接通,一聽那酥酥軟軟的聲音居然是智慧的。
她說淨虛還不是很習慣使用手機,就讓她幫忙解釋一下。大致的情況就是夏金桂籌謀著未來要搞點度假山莊的特色專案來,然後就想起了智善的祖傳醬菜,看看有沒有發展起來的餘地:“之前師傅才適應發語音,應該是你突然來訊息把金桂姐的名字頂下去了,師傅又有些老花,沒留神就點錯人了。”
智善的醬菜手藝羅煒也是嘗過的,確實有獨到之處,但用料上橫看豎看只是普通,感覺沒有淨虛老尼說得那麼玄乎。至於那一串數字菜名,還有傳說中的神仙醬菜就更不知所云了。
智慧又說:“其實我們也沒真見識過師傅說的那些品種,光聽智善在那裡吹噓了,還說什麼她太祖母光靠醬菜就能擺一桌全席面。”
一屋十口人湊了一桌吃晚飯的時候,羅煒都已經對找到碑具不抱什麼希望了,然後就從除了他自己、燕小妞以及雕兄之外的其他7個人那裡陸陸續續得知了碑具的下落。什麼世道,敢情人人都知道就他被矇在鼓裡,最氣人的是,連宋徽宗三人都成了訊息的提供者。
羅煒很平靜的擱下筷子,跟脫了韁的野狗一般衝出大門跑下樓梯,猛的撲向小毛驢倚靠的花壇。他伸著爪子在草堆底下扒拉,等確實感受到冷冰冰硬邦邦的觸覺的時候,一顆心才算安定了下來。
他不由衝著三樓的房門喊:“誰出的餿主意,把這玩意兒當花槽使。”
出來瞧熱鬧的薛大傻指了指客廳裡八方不動,很淡定的扒著飯的呂布接話:“你可小心著點,萬一弄壞了上頭的花花草草,仔細呂哥找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