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後又過了幾天,花飛雪安然迴歸,家裡的生活照舊,只不過進出家門成了麻煩事,呂布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架超長的破竹梯,弄得每次出入跟攀巖一般。
花仙子和丁越很鬱悶,前者因為誰都可以懶得出門,唯獨她每天都有演出;後者不知道為什麼,羅煒家的外賣訂單都到了他手裡。後來索性想了個主意,直接放根繩往上吊,免去他爬梯之苦。最不受影響的要數呂布了,他表示,爬這種竹梯和攀攻城雲梯比起來簡直如履平地。
家裡蹭吃蹭住的老面孔剩下呂布、薛大傻和董胖胖,來了兩個新人雕兄和燕朵朵,羅煒揹著倆人跟偽女票編排他倆的關係,說是燕朵朵交了新男朋友,家裡不同意,二人都躲他這裡來了。
幾天時間,關於漢宮北街13號包租公的各種傳言甚囂塵上,撇開造成事故的各種原因,就他的綠帽新聞也讓租客與相熟的顧客吃了好一通大瓜。
對此,羅煒眼不見心不煩,反正他家大門暫時和外界隔著天塹。
羅煒在家裡悶久了,無聊的刷著朋友圈,突然看見鍾大江重新整理了最新動態。
“等了那麼久,十五位朋友終於來了一個,得宣和主人親筆畫像一張,供朋友圈賞鑑。”下頭是一張單色的工筆“仕男圖”的翻拍。
不用放大,羅煒就看出,頭戴斗笠,穿著背心褲衩,趿拉著拖鞋,扛著魚竿的猥瑣“仕男”正是鍾大江本人,那呲牙猥瑣的氣質簡直神還原,想想這樣的曾經也是有媳婦的,羅煒悲從中來。
左下角一串雞腸子般的題字,最下面有個葫蘆形的印鑑,蓋在一個奇怪的文字之上,配著上頭那個“一”字,像極了變形的“天”字。
羅煒一見“宣和主人”這個稱號,眼皮不禁一陣亂跳,有疑問就搜尋。很快,他的汗就下來了,直接一個影片電話撥了過去。
除了一張猥瑣欠揍的老頭臉還有一個清雋儒雅的美大叔,羅煒還沒開口,就聽鍾大江扭頭跟美大叔說話:“這就是手機的另一個功能,可以跟遠隔萬里的人面對面說話。”
美大叔捻鬚而笑:“真是朕平生前所未見的神蹟。”
一聽這個特點鮮明的自稱,羅煒的猜測沒跑了,這貨正是北宋奸臣團的帶頭大哥,宋徽宗趙佶。
一個“靠”字才出口,羅煒可不管鍾大江為毛突然善心大發當起了科普大師,就感覺這貨要作死:“先別瞎比比了,我問你,你那個朋友圈的畫像,是旁邊那位大叔的親筆嗎?”
鍾大江從旁邊的桌上抄起半米寬兩米長的畫卷,指著落款葫蘆形的印章:“天下一人御筆,如假包換,不但是親筆,還是親裱。”
“你要死呀,朋友圈是亂秀的地方嗎?徽宗的畫多值錢心裡沒點逼數嗎,你要怎麼解釋北宋末年的皇帝是怎麼給你畫像的?”
鍾大江也不說話,就見視訊突然結束通話,下頭一張截圖發了過來。圖片明顯是鍾大江的手機截圖,最上頭本該標著“HD5G”和型號格數的位置赫然四個字母“YMTX”。
“什麼情況?”鍾大江視訊再次撥過來的時候,羅煒問道。
他嘿嘿一笑:“YMTX,就是幽冥通訊的簡寫,是我們幽冥界壟斷級別的通訊服務商,要不是我加了你,你以為誰能看得到我的朋友圈?”
厲害了我的幽冥界,見識了金華在平板上的OA系統裡給死鬼們考試,又聞得還有幽冥通訊這樣的配置,還不知道現代化生活給這個傳統的世界帶來了多少變革。
“你不是說北宋奸臣團有15個嗎,怎麼就來了一個頭兒?”羅煒也不糾結朋友圈的事情了。
“那邊有點麻煩,有個壯志凌雲的哥們兒穿了徽宗,勵精圖治發憤圖強,被北宋六賊發現端倪,買通宮人把他秘密弄死,扶持了徽宗長子趙桓。那十四個混蛋被穿的節點在弱雞欽宗掌權後,比老主子晚來一陣子也正常,水月庵的尼姑們來的時間點也是分先後的。”
羅煒黑線:“徽宗同志就在你旁邊站著呢,你這麼說他的朝廷和兒子,不怕人家扎你小人?”
宋徽宗忙辯解:“鍾大人說的很有道理,的確是在下不爭氣,御下不嚴,任用奸邪,朕心甚愧。”
不管他是拍馬屁,還是虛心悔過死性不改,羅煒難得碰上一個正經的皇帝,阿斗那種割據自立還沒實權的不算,總不好太讓人家下不來臺。
“好說好說,您來者是客,”扭頭又去問鍾大江,“那幾個什麼時候能來?”
“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半個月,陸陸續續的也就來了。”
“對了,”羅煒忽然想起一件事,“水滸我可沒看過,那十四個都有誰?”
鍾大江掰著手指頭:“讓你多看點書,有蔡京、童貫、高俅、楊戩、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劉高、梁中書、蔡九、慕容潯、高廉、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