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還是喬管事收到的訊息,他近些日子經常跟蘇老闆和季老闆來往,別看這二位老闆只是跑商的,地位不高,可滿世界轉悠又捨得下本錢,小道訊息方面便格外靈通,他們無意間透露了今上準備要為公主郡主的入學選陪侍了;
三則卻是京裡賈家當家王夫人來信,因為薛府守孝了三年,姊妹二人三年未見,如今既已除服,特邀請薛姨媽一行到賈府小住,恢復親戚間的走動。
三條訊息的目的地都是京裡,於是薛姨媽大筆一揮就給王夫人去了回信,準備兩個月後從金陵城坐船北上。
此決定一出,羅煒和張文遠麻爪了,儘管二人收到了訊息,賈雨村已經到了金陵,只等和前任府尹交接,可管事喬植留下鎮守薛家金陵大本營這件事,直接蝴蝶得薛姨媽計劃要提前進京了。
二人尋思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又碰了幾次頭,商討該怎麼把馮淵“打死”,以及這貨假死之後,要怎麼防著他再跑出來壞事。
有喬管事盯著,旁邊還有個耳報神煜樵,張文遠想抽空出來一趟並不容易,何況據全三那邊傳來的訊息,他讓小賴子天天蹲在馮家那邊守著,馮淵幾乎天天要去薛府鬧一回。可薛府哪裡是小門小戶的華家,每每去鬧,少則挨一通罵,多則挨一頓打。這個正韜公子也不愧為曾經的金陵四公子之一,執著勁和抗打擊能力堪稱一絕,這會兒滿金陵城恐怕無人不知薛蟠和馮淵爭女人這件風月事,連全三都開始對這小子刮目相看了起來。
時隔多日,在添福客棧的包廂內,羅煒和沐知春總算又見到了張文遠。
張文遠高興的宣佈,他託人在小湯山那邊弄到一處宅子,又從人牙子那邊買了幾個因傷不能再走鏢的鏢師,完事後把馮淵往裡頭一關,等過個一年半載的,他再冒出來又能如何。
三人總算安排妥帖,正吃飯呢,煜樵擦著汗闖了進來,來不及行禮,拉著張文遠就打算往外跑:“大爺,趕緊,太太有急事,讓您趕緊回去。”
從一系列的行為可以看出,煜樵對薛小傻其實是有那方面的心思的,他會撒嬌賣乖,會吃醋耍脾氣,張文遠私底下對他其實已經很不耐煩了,一把甩開他的爪子:“天大地大,還有什麼比爺吃飯更大的事情,滾出去。”
煜樵滿頭是汗:“真的出大事了,太太讓管事僕婦們趕緊收拾東西,咱們明天一早登船上京。”
張文遠目瞪口呆:“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怎麼突然這麼著急了?”
羅煒和沐知春對視一眼,均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煜樵看看二人,咬咬嘴唇還是不肯明說:“爺還是趕緊跟我回去吧,有什麼事也讓太太跟您說。”
張文遠啪一聲把筷子摔下:“行啊,不說也行,你回去告訴太太,讓她先領著妹妹進京吧,我這邊還有事要緩緩。”
煜樵跺了跺腳,嬌呼一聲:“爺,”見三人自顧自吃飯,兩個外人既不避諱,自家主子也完全不再理會他,狠了狠心,“那個正韜公子死了!”
原來馮淵天天在薛府門口鬧,早些時間還有吃瓜群眾圍觀,後來經過薛府家丁幾番驅趕呵斥,再也沒人敢湊這份熱鬧,可馮淵照舊堅持不懈的來。
由於薛家幾位主子即將遠行,薛姨媽領著薛寶釵去祈福,門口就碰上了來鬧事的馮淵。薛姨媽對這件事也聽了一耳朵,還曾把張文遠找去問過話,結果被敷衍了過去,她慣常管不住自家兒子,只得眼不見心不煩。可今次當真碰上了,別看薛姨媽的性子綿軟,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當家太太,犯到她眼前了還能輕饒嗎?
於是讓幾個家丁把人摁在地上一通好打,薛寶釵到底年紀還小,坐在後頭的車裡聽見外頭的動靜掀起窗簾往外觀瞧,結果就被馮淵看了個正著。
紅樓之中的薛寶釵,那是堪比四大美人中楊貴妃的存在,馮淵一見便徹底失了魂,連背上棍棒的重重擊打都似是沒了疼痛的感覺。薛姨媽並不知道實情,只以為人打得差不多了,讓人把他丟遠一點,便徑自離開了。
馮淵被薛寶釵擊中了他那顆好·色之心,整個人都痴傻了,還是被吩咐盯人的小賴子實在看不下去了,跑回馮家送信找人來救他家主子。
誰料馮淵的傷都沒好全,剛清醒了一點就跟失心瘋一般,吵著鬧著非要去薛府向薛寶釵提親,有這種念頭還了得。鬧了幾回,還是管家馮喜老爺子以死相逼,這才消停了下來。可等他能下地行動了,一個沒看住,人又往薛府那邊跑。要不是門外守著的小賴子及時發現,跑去找了馮喜老爺子,二人中途把人劫下來,恐怕這個馮淵早幾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