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羅煒事先沒聽說過小鑽風還有個妹妹小鑽雨一樣,有來有去他也是知道的,可和他一塊兒的有去有來還是頭一回聽說。
被一堆小妖精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人頭疼,羅煒也只是知道有來有去管有去有來叫“有去弟”,有去有來管有來有去叫“有來哥”,聽起來不像是親兄弟,可名字還那麼異曲同工,具體怎樣真不好說。老實說這群小妖精都什麼毛病,取個名字非弄得跟念繞口令一般。
如果說古怪刁鑽和刁鑽古怪以及他們的老大黃獅精的淳樸善良還有許多瑕疵,非說這種說法牽強也有些道理,那麼這個有來有去死在孫猴子手下就是真的冤枉,典型的有那好心沒那好報。
話說西遊小分隊一路行來,自己送上門來招惹一番順便找個死的妖精不在少數,同時,也有個別一開始完全對他們行進沒有阻礙的妖精被他們“多管閒事”了。有來有去是朱紫國麒麟山獬豸洞賽太歲的心腹小校,而這個賽太歲正是被多管閒事的代表之一。
用觀音菩薩的話說,因為朱紫國的這位國君還在當太子的那會兒,一次狩獵射傷了孔雀大明王菩薩的一雙年幼的兒女,菩薩因此降下法旨“拆鳳三年,身耽啾疾”用來懲罰兇手,當時還是觀音坐騎金毛吼的賽太歲聽到了,發現了下凡逍遙的契機,假借法旨找上朱紫國王,要麼把你老婆金聖宮乖乖的交出來,要麼就先吃了你,再吃了你的大臣,最後把你的黎民百姓都吃光,這才造成了朱紫國王不得不捨棄了心愛的媳婦兒。
當然,觀音菩薩也是要臉的,把賽太歲的行為歸結成善意的謊言,為的是讓朱紫國王符合孔雀大明王菩薩法旨的描述,和媳婦兒分居三年,這樣才能消解這場無妄之災。
賽太歲一開始就打算溫香軟玉抱滿懷,美滋滋的過幾年沒羞沒臊的生活,完全不想理會其他,自然也不惜的搭理西遊小分隊。倒是唐僧的聖父情結髮作了,非要徒弟們幫忙救皇后,又管了一回閒事。回想一下,唐僧把孫猴子趕走之後自己闖進黃袍怪洞府那回也是這樣的,得救後要不是在寶象國國君面前逞能,幫忙營救公主,也不會把事情搞大發了,當然,孫猴子也不會有迴歸的藉口。
接下來就是有來有去的登場,賽太歲也是個有意思的妖精,先讓先鋒官找朱紫國王討宮女來服侍金聖宮,孫猴子把先鋒官打敗了,然後不想著直接打擊報復殺上門去,居然很懂兩軍交戰的那一套,派有來有去去朱紫國找孫猴子下戰書,還是個很懂禮節的妖精。
這個有來有去估計是個話癆,一邊幹路一邊還在碎碎念,一方面吐槽自家大王的不靠譜,一方面又擔憂大王發飆會傷害無辜,對自家大王的能耐極有信心的同時,又萬分擔憂整個獬豸洞大大小小妖精們的未來。
這裡就需要劃一個重點,他的吐槽中有那麼一句:“那時我等佔了他的城池,大王稱帝,我等稱臣,雖然也有個大小官爵,卻是天理難容也!”
一開始看到這句還覺得挺莫名其妙的,好好的妖精,不想著或者修煉或者逍遙,居然也做起了稱王稱霸的春秋大夢。可等往後幾回就看出端倪來了,這裡說的不就是雕兄他們哥仨搞出來的獅駝城嗎?好一個天理難容,西遊世界雖然妖魔當道,卻幾乎都是在郊野湖澤之中,妖精再厲害也不敢涉足人口聚居的大城小鎮,因為這些地方都有上頭的大佬們保護著,一旦越界死無葬身之地。聽起來感覺只要不越雷池,人類的生活還是很安逸輕鬆的,可要是把整個世界的格局畫在一張地圖上,人類的生存狀態簡直和被圈養起來無異。
有來有去的這份叨叨,連孫猴子都忍不住稱讚:“妖精也有存心好的。”稱讚歸稱讚,打死還是必須打死的,照例打死之後變化成他的樣貌伺機行動。
別說,孫猴子對待路遇的這些個小妖還是挺隨性的,像精細鬼和伶俐蟲得以生存,那是行騙之後想回頭讓他倆噁心一下自家大王;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一個死一個重傷,是需要有一個回去報信;小鑽風沒有被第一時間弄死,也是因為獅駝嶺妖精太多,不方便打草驚蛇;剩下的古怪刁鑽和刁鑽古怪這對,以及有來有去這位,前頭兩個活得稍久,後頭一個直接弄死,恐怕就是單憑大聖爺當時的心情行事了。
精細鬼和伶俐蟲、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都得償所願的吃上了麵包、肯上了火腿腸,喝上了牛奶,無事可做的小鑽風和小鑽雨兄妹倆也不知道從哪裡掰來連枝帶葉的樹杈,無聊的把滿地的石榴籽掃作一堆。
羅煒納悶的問:“這石榴怪難剝的,好容易剝出來,你們怎麼不吃,都給扔了?”
精細鬼眨巴著燈泡大眼:“我們都吃了呀。”
伶俐蟲指著地上的這些補充:“除了地上這些齁死人的,其餘的都吃掉了。”
羅煒傻眼:“難道你們把皮吃了,把籽兒扔了,不覺得口感又苦又澀嗎?”
精細鬼咂咂嘴:“沒有呀,相當的美味,倒是地上的這些紅彤彤太齁人了。”
羅煒從袋子裡捏出一個麵包:“那這個,你們覺得味道怎麼樣?”
伶俐蟲回答:“奶香奶香的,就是也挺齁人的,不過就著那什麼牛奶,多少能沖淡一點。”
羅煒明白了,敢情這幫小妖精奇葩的味蕾是很排斥甜味的。
小鑽風用下巴揚了揚水月庵那邊:“他們四個去了多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奔波兒灞想了想:“古怪刁鑽和刁鑽古怪先過去的,沒多久有來有去和有去有來就帶著石榴回來了,然後也跟著過去找他倆去了。”
羅煒正思忖該不該過去瞧個究竟呢,因為這兩天得到的一些訊息,加上自己疑似不大好的預感,就不怎麼樂意往水月庵舊址那邊湊。
可他不湊,不代表事情不上趕著過來,黑燈瞎火之下,兩道身影后頭跟著一排火把急速飛奔,還沒跑出水月庵範圍呢,前頭的兩道身影就被後來者踹倒了,然後嘁哩喀喳一通捆,只聽被抓的兩隻邊掙扎邊叫囂:“我們哥四個只是路過的,別抓我們,別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