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迦葉舔著老臉湊了過來:“我和阿難名為師兄弟,實則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兄弟也不差什麼了,那我也隨他稱呼您一聲二舅吧!您以後叫我迦葉就行了。”
羅煒被雷的外焦裡嫩,耳邊跟唸經似的被一段陝西童謠刷了屏:“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靠,羅煒簡直要蹦起來了,平地一聲雷,特麼居然就順帶著升格為如來他二舅了,透過窗戶看向天際,感覺自己這身份,貌似比其他妖精更該遭雷劈,除了法則那一份,如來要是知道了,估計腦瓜頂上也該冒煙了。
好半晌,團團轉的羅煒才平復下來,這才有心思把不明白的事情弄弄清楚:“你倆佛祖面前這麼大的兩名尊者,好好的幹嘛上我這來冒充玄奘?”
摩柯迦葉戳戳阿難陀,得到一記白眼,還是阿難陀開口解釋:“就算告訴二舅,他還能真會把我們怎麼了,您知道旃檀功德佛主要是幹嘛的嗎?”
既然要和《西遊記》打交道,那麼西遊小分隊的升級款,旃檀功德佛、鬥戰勝佛、淨壇使者、金身羅漢、乃至於小白龍晉級成為的八部天龍,這點羅煒還真的研究過。
先說說小白龍的八部天龍,全稱為八部天龍廣力菩薩,八部天龍指的是包括龍部在內的八個部眾,即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呼羅迦。由於天眾和龍眾是八部中最重要的,所以也常稱之為天龍八部,金老爺子的《天龍八部》的寓意就有這方面的意思。所謂的八部天龍廣力菩薩,自然是負責轄制天龍八部的。
沙和尚那個金身羅漢的全稱是八寶金身羅漢菩薩,說是羅漢,實則還是菩薩。在佛教體系中凡是粘上金身的,都是了不得的存在,這個掛著菩薩字尾的金身羅漢就是掌管五百羅漢跟十八羅漢的。
老豬的淨壇使者全稱是淨壇使者菩薩,他的唯一職責就是吃,換做吃播盛行的年代,那些個所謂的大胃王就該跟商人供財神,黑·道拜關二爺的那樣,把淨壇使者豬八戒給供起來,保不齊連吃完後的催吐都能給根治了。
孫悟空的鬥戰勝佛,聽起來那是相當的霸氣,有著一往無前逢戰必勝的寓意,卻給人一種好勇鬥狠的急先鋒的感覺。關鍵是這可是佛家的封號,和尚們常常掛在嘴上的是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放下屠刀者可以成佛了,那麼憑藉打打殺殺得來的鬥戰勝佛又算得什麼?
至於唐僧的旃檀功德佛就更有意思了,旃檀是什麼?一種非常古老極其名貴的檀木香料,功德又是什麼?要說所有神仙佛陀,在人間費勁巴哈的找代言人、建廟宇殿堂,想得到的是信仰;那麼,時不時顯靈、露出一點神蹟,在允許插手的範圍內解決個天災人禍的,為的就是這份功德了。又是至寶級的檀木香料又是讓人眼饞的功德,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另外,旃檀功德佛的主要職責就是化解罪業幫助積攢功德,簡直讓諸天神佛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阿難陀的解釋和羅煒理解的大差不差,他和摩柯迦葉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差,不少廟宇中,大雄寶殿裡供著如來佛祖的金身,而旁邊侍立的就是這二位。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都不缺的情況下,這二人自然向更高階層的神佛看齊,其一就是幹了缺德事不怕業報,其二則是積累更多的功德信仰,這不,旃檀功德佛的屬性不剛剛好都佔全了嗎?
摩柯迦葉接茬道:“旃檀是佛祖最最心愛之物,可見他對玄奘的器重,修功德是出家之人畢生的追求,因此吧……”
他的話戛然而止,羅煒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你一個當初被認定連經都念不好的金蟬子,出去一趟再度迴歸,就成了如來的心尖尖。而他一直在旁盡心服侍著,絲毫不敢懈怠,結果人家坐著,他倆站著,連個主位都拿不到,能嚥下這口氣才怪了。但羅煒還是不明白,這和冒充玄奘有毛線關係。
阿難陀說:“你們這邊的信仰薄弱,神佛之中的亂象頻生,更有不少虛佛假神大行其道,好在這些因為法則的強勢,常年避世不出,這才沒有引起大亂。我倆再不濟,好歹也算是真佛,在你們這裡謀個佛座不過分吧!”
摩柯迦葉接茬說:“我掐指一算,西天三十五佛的佛座現在全靠一掌之數的真佛勉勵維持,剩餘的半數除了偏安一隅,自保都有些困難,另一半索性都成了擺設,佛座只主都不知道上哪兒去了,與其空著……”
羅煒呵呵噠:“也就是說,因為這裡有空位,你倆還對功德佛耿耿於懷,所以就打算直接佔座,貌似你們所謂的成佛比大倭國民眾心心念唸的那種還草率。”
阿難陀趕忙解釋:“當然不可能那麼簡單,成佛這件事得和攢了多少功德掛鉤,而攢下的功德是掛在個人名下的,換句話說,玄奘=功德=旃檀功德佛。我要想得到旃檀功德佛佛座的認可,就必須讓它認可我就是玄奘本人。”
羅煒懵了:“怎麼感覺這麼繞呢,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蠍子精的聲音從門口突然冒出來,“相當於玄奘棄用了他的微訊號,這倆貨打算冒領,光自己說他就是玄奘是不算數的,需要朋友圈有人作保,表示他確實是玄奘。這個方法本來是最簡單的,可旃檀功德佛的朋友圈必然也是佛祖菩薩那個級別的,這倆人在西遊裡吃得開,跑到這裡,哪個認得他們。於是只得採用人海戰術,大傢伙都確認了他玄奘的身份,到時候管你認不認可,反正不是也是了。”
羅煒有些感同身受,最初對於“煒哥”這個“尊稱”自己是拒絕的,可扛不過周圍人都這麼叫,一開始還能掙扎一下,後來叫的人太多了,也懶得再糾正了,於是,他就成了現在這個社會性煒哥。而摩柯迦葉和阿難陀初來乍到,就開始籌謀著為自己成為社會性玄奘打基礎了,只可惜,倆人沒商量好,也沒摸準這裡的脈搏,撞名了不說,還錯估了這時代人們對所謂高僧的尊崇度。
蠍子精才露面,摩柯迦葉和阿難陀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雙雙鑽入床底下成了鴕鳥瑟瑟發抖。見這倆貨的慫樣,蠍子精頓時興致全無:“老傢伙在這裡都還要仰人鼻息,沒有他罩著你倆,不過是狐假虎威的跳樑小醜而已。”
羅煒就問蠍子精:“紅姐,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插手的嗎?”
蠍子精回答:“篝火晚會之前路過的時候,隱約看到摩柯迦葉了,你後來又讓燕小妞傳話,我好奇,就打算來看看,”見羅煒還想說什麼,趕緊截住話頭,“誒,水月庵那邊的事情我不會插手的,說什麼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