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友老頭嘆了口氣:“哎,馬力歐神父,多好的一個人,竟然不久之前突然遞交了辭呈。”
羅煒傻眼:“神父也能辭職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悟淨大師插話道:“這年頭,和尚辭職的都多了去了,神父辭職算什麼。”
教友老頭目光不善的瞪了他一眼:“這怎麼能一樣,我們的信仰是很虔誠的,神父一職多麼神聖,如非有大錯,是不會辭職的。”
悟淨大師一聽就不樂意了,還想回懟,就被踩了一腳,羅煒低聲道:“人家的地盤,你又不是來砸場子的,一邊涼快去。”
見悟淨大師走開,教友老頭不解的問:“這位大師傅是……”
羅煒順口胡說:“他佛光照多了,想來體會體會沐浴聖光有什麼不同的感覺。”
教友老頭自然知道這位是在瞎扯,嘴角又止不住的抽了:“馬利歐神父的一意孤行是我主的損失,主教那邊目前還沒有提報上去,只希望他能在半個月內回心轉意。”
羅煒忙問:“馬利歐神父還有家人嗎,離開這裡會去哪裡呢?”
教友老頭回答:“他是從咱們延恩堂孤幼院裡出來的,哪裡有什麼家人。”
“老婆孩子呢?”
“你是不是有意搗亂,神父哪來的老婆孩子。”
“對不住,你一說離職,我就把這碼事忘了,”羅煒擦了把汗,“也就是說聯絡不上他了,是吧?”
教友老頭點了點頭,羅煒有些沮喪,想想也不能白跑,索性打算多打聽一些:“你和馬利歐神父很熟嗎?”
教友老頭又點了點頭:“我有四十來年的教齡了,在那之前,就已經經常在延恩堂孤幼院當義工了,當時的小馬只有這麼高,”說著比了個腰高的位置,“前兩天,我還看見他在延恩堂外頭徘徊,一臉糾結的表情,我本來想上前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沒想到他一見到我就遠遠的跑了。”
羅煒繼續問:“在他辭職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好比言談舉止,生活習慣,又或者突然變得文采斐然,突然變成武林高手,突然藝術修養飆升,突然某些技能達到大師級水準神馬的?”
教友老頭被他的腦洞擊得好半天合不攏嘴:“乖怪,你不是寫網文的吧,上這裡來找靈感來了?”他拍了拍羅煒的肩膀,“主的光輝照耀之地,哪裡有妖魔邪祟能夠容身,洗洗睡吧!”
羅煒啥有用的訊息也沒問出來,有些不大死心:“大爺,你有馬利歐神父的照片嗎,我久聞大名,還沒見過本人呢。”
教友老頭把羅煒往簡介石碑旁邊的宣傳欄邊上引,邊走邊說:“所有神職人員的工作照那裡都有,他的相片應該還沒有撤下。”
羅煒在三排大頭照當中,一眼就找見了底下貼著標籤為“Mario”的照片,之所以如此顯眼,全因為它被後天加工過了。好好一張中年帥大叔的臉被人刻意塗鴉過了,正中間圓圓的大鼻頭,幾乎將左耳和右耳連線在一起的銷魂的大鬍子,粗粗的眉毛底下大大的鬥雞眼,腦袋頂上加了一頂鴨舌帽。別說,塗鴉的傢伙還是有一定的漫畫底蘊的,管道工馬里奧的大腦袋被他畫得相當傳神。
羅煒看得滿頭黑線,終於想到了剛才的幾個熊孩紙,敢情被他們丟棄的白板筆就是因為創作了這副傑作而淪為垃圾的。
教友大爺還在那邊介紹呢:“三位馬神父都是出自咱們延恩堂孤幼院的,馬利歐神父就是這……這這這……這是怎麼肥四?”不敢置信之後,他也想起了被自己撿起來丟進垃圾桶的白板筆,“啊啊啊,這群該死的小王八蛋!”
這位溫和,寬容,善良的教友大爺終於原地爆炸了,
羅煒生怕自己成了堵槍眼的,邊倒退邊乾笑著告辭:“那啥,大爺,你大概會挺忙,我就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