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說:“古人也不是家家都有井的,擔水回來就成了。至於夜間的照明,有燈油蠟燭火把之類的也可。”
雕兄解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蓄電池。”
羅煒見鄭觀宇沒怎麼明白,進一步的解釋:“這年頭沒電怕什麼,有充電寶都能搞定。”
小黑剛想吐槽,窗戶外頭突然飛進來一塊肥皂,剛好砸到了悟淨大師的菠菜湯碗裡,直接濺了他一臉湯汁:“這是幹嘛?”
羅煒邊探頭往外看邊吐槽:“大概是,想讓你撿肥皂吧!”
悟淨大師也跟著往外看,然後指著旁邊陽臺上一名端著臉盆的身影驚呼:“馬里奧!”
那人估麼也聽到了,聲音中透著不爽:“別亂叫,八十四號救助站的朋友,下來一敘。”
任憑車速再慢,也已經把那間帶著小陽臺還算整齊的民居甩在了後頭,即便如此,被悟淨大師抓在手裡的肥皂也飛了出去,眼見著和那人手中的塑膠臉盆來了個一拍兩散。
鄭觀宇和小黑齊齊眼睛一亮,小黑不由得比出個大拇指:“大師好功夫。”
直到這會兒,羅煒才反應過來,悟淨大師到底有了龍魂的加持,雖然憑藉凡人之軀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翻江倒海,但整體素質還是提升十幾甚至幾十個檔次。
不過他目前也顧不得研究這些,拽起悟淨大師,身後跟著顏良文丑就打算下火車,雕兄則似乎懶得摻和,坐在車上繼續他的美餐。
直到這節車廂駛出居民區的通路,四人才得以下車,用服務生的話說:“那邊的建築年久失修,雖不至於倒塌什麼的,但掉下個小零件什麼的總免不了,要是放客人在那邊下,萬一出事了,他是要負全責的。可一旦過了這段,客人要打算自己迴轉,他就管不著了。”
小黑那邊還好奇呢:“他們幹嘛去?”
雕兄解釋:“沒啥,碰見仇人了,打算尋仇而已。”
小黑:……
………………
在這種老式的鐵道上走路的滋味實在不怎麼美妙,邊上的碎石鋪就的地方硌腳,鐵軌又窄又滑溜,枕木一個不好就踩在腐壞之處,總之容易崴腳。
四人踉踉蹌蹌的回到原處,小陽臺上的那道較常人略顯壯實的身影居然還在,羅煒上前一步問道:“你是馬利歐神父?”
對方拍了拍手上的一堆碎末,又把溼噠噠的毛巾抖了抖,這才回答:“你們應該在找我吧,上來說話。”說完,一轉身回房間去了。
這種舊式的自建房比現在的房子低矮了許多,不然憑藉二樓的高度也萬萬看不到火車車廂裡的情況。房子因為年久失修的關係,大門已經名存實亡,羅煒膽戰心驚的踩著咯咯作響的木樓梯上到二樓,沒想到二樓的層高竟然比一樓還要侷促,連他這樣的往那兒一站都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和幾條長凳,卻收拾得很乾淨,馬利歐正在把一條毛巾往繩子上搭,見羅煒他們上來,指了指條凳:“你就是羅煒吧,這裡有些矮,坐下再說吧!”
即便露營燈的光線實在不怎麼明亮,多年從事神職工作積累下來的和煦溫暖的長者風範還是讓人如沐春風,別說,還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比起神眷寺裡的那些、武林大會上見過的那些,眼前的這位顯然更有親和力、更符合慈悲為懷的形象,這算什麼,信仰的力量還是包裝的力量?
羅煒看著眼前這人轉來轉去的,總覺得哪裡彆扭,卻說不清道不明,旁邊的悟淨大師倒是一言點醒夢中人:“你仔細看他的眼睛,還有抿著的嘴角,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他其實虛有其表呢。”
羅煒定睛觀瞧,果然發現了端倪,這位馬利歐神父雖然慈和,眼神卻若有若無的帶著間歇性的凶煞狠厲。他正打算開口,對方居然掏出一把水果刀直逼而來,聲音還是那麼惠風和暢:“介意分離嗎?”
分離?羅煒嚇了一跳,是身首分離還是肢體分離?
然後,他就囧了一下,因為馬利歐竟然從桌子底下的編織袋裡摸出一隻比人腦袋小的有限的大鴨梨來。
長條凳的四人懵懵的瞅著神父大人乾淨利落的削皮,切割,把梨片扒拉進大海碗裡,又細心的插上四五根牙籤:“別乾坐著,你們的飯應該沒吃完吧,就當是餐後水果了。”
因為一隻鴨梨,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羅煒插起一片,感覺清甜爽口,邊嚼邊問:“馬利歐神父是吧,我從這位悟淨大師那裡聽說……”
馬利歐揮了揮手:“我明白,那天是我故意跑出來讓這位悟淨師傅見到我出現在那裡的,”眾人面面相覷,只聽他繼續道,“你們也知道我是個神父,從小生長的環境,學習的知識,以及各種認知都是侍奉我主,只是有一天,突然告訴我,我是另外一個完全背離了三觀的人,這份糾結,痛苦,徹夜難眠的心情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體會。”
悟淨大師突然產生了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阿彌陀佛,咱們都不容易啊,我現在既是悟淨、又是許褚、還是蜃離,要不是心煩的時候能念念經舒緩一下情緒,糾結起來都能原地爆炸。”
馬利歐愣了一下,也沒問蜃離是個怎麼回事,同病相憐道:“我也是這種情況,前世殺孽太重,幸有我主還肯聆聽我的懺悔,即便如此,我也無顏再留在延恩堂了。”
一聽有殺孽,羅煒就覺得要壞菜,這貨保不齊又是個武將,於是試探性的問:“請問,你前世是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