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這些日子自有住處,因此沒興趣跟羅煒上鎮關西的門,在羅煒看來,這貨十有八·九就是太驕矜了,怕跟鎮關西走得近了,名聲有礙。
羅煒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回了鄭家,想起進門還得踏著軟梯翻牆就覺得麻煩,眼珠一轉,繞道後頭,果然發現一個狗洞,顧不得許多的稍稍扒拉一下,便開始往裡頭鑽。
誰知才探出半個身子就捱了一頓劈頭蓋臉的打罵,羅煒趕緊自報家門:“別打別打,不是什麼登徒子,也不是賊子,是我呀,鄭大官人的好哥們羅煒,昨天住了一晚,早上才出去的那個。”
還是那間廂房,羅煒對著一面不甚清楚的銅鏡摸索著給自己上藥,時不時輕嘶一聲。對面的鎮關西看著可樂:“大柱子就守在門邊上,等著信的準備接你,你可真有出息,正門不走,非鑽狗洞,咱們這邊稍上點檔次的賊都不會這麼幹,能這麼幹的都是下三濫,怨不得我娘子要打你。”
羅煒嘴硬道:“正門不走?你家現在還有正門嗎?而且,從法律角度講,下三濫頂多道德有虧,不走極端就算不得犯法,賊就不一樣了。”
鎮關西樂呵呵的:“看來你是真的沒被打壞,腦子很清楚嘛!”
羅煒白了他一眼:“你現在倒是笑得出來了,怎麼,不怕魯智深上門把你打死了?”
鎮關西輕描淡寫的表示:“有什麼好怕的,金氏父女倆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上門滋事!”
“那你怎麼還不趕緊把釘門的板子拆了?”
“誒,哪怕蓋棺定論了,不還得至少過個頭七嗎?”
“你這話可不吉利,不過恭喜你,確實有先見之明,有沒有想好要怎麼過你的頭七?沒了金氏,不還有柳氏嗎?”
“什麼柳氏?”
“難道你忘了,我來的那天,被你娘子趕出去的那個……”
鎮關西大驚失色:“難道魯智深碰上那個柳氏了?可是沒道理呀!”
羅煒疑惑:“怎麼沒道理了?”
鎮關西繼續:“你來的突然,我都還沒來得及上她,就被你壞了好事,現在想想都覺得虧得慌。這女人也是難搞,不肯在潘家酒樓與我行事,非要隨我回家才肯鬆手,哎哎,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啊!”
羅煒說:“沒怎麼樣都已經這樣了,要真有點什麼,就憑那女人的狠勁,你娘子都不見得弄得過那女人,還省得家門不幸了。”緊接著,他就把白天碰到魯智深之後發生的一系列情況說了一遍。
原以為鎮關西會驚慌失措,沒想到他竟然捶桌狂笑:“該,誰讓你非挑著這身穿的,那個柳氏的眼神也有問題,錯吧雞爪當金大腿。”
羅煒不爽道:“你才雞爪,你全家都雞爪。”
鎮關西還在笑,很隨意的揮了揮手:“好好,我全家是雞爪,然後呢,這樁公案要怎麼了?”
羅煒疑惑的瞅他:“我怎麼感覺你突然就不怕了,還很幸災樂禍的樣子?”
鎮關西擺擺手:“你不都說了,魯智深喝了一水囊的忘川真水,有了範驚天兄弟,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羅煒說:“大鍋,首先,魯智深和範驚天有關係是鍾二哥的一家之言,具體怎麼樣真不好說;其次,就算真的如他所言,兩隻水囊加起來的量才約麼夠數,他只喝了一半,會是個什麼結果尚未可知;最後,就算真如預期那般,你確認自己和範驚天的關係好到魯智深不會打死你嗎?”
鎮關西聞言哆嗦了一下:“不,不會吧,範驚天可是有著現代人的法治思想的。”
羅煒挑眉:“你確定?即便在現代,他也屬於不怎麼安分、還愛動拳頭的武林中人。”
鎮關西的表情瞬間崩潰,踉踉蹌蹌的二度奔出,衝著外院喊:“彪子、二狗、大柱子、毛蛋……板子還夠不夠,趕緊再把大門釘結實些……”
………………
次日,羅煒繼續走狗洞進出,頂著斗笠,最先去了武松暫居的客店,夥計告知他一早出門去了,具體去了哪裡不得而知。無奈,羅煒只得留了個口信,打聽著往衙門那邊而去。
因著這張容易被誤認的面孔,也不敢太靠近衙門,畢竟和老百姓打聽情況不摘帽子還行,跟官府打交道還這麼藏頭露尾的,人家非把你當奸細給拿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隨意買通個在路邊玩的大小子幫忙打聽一番,買通的代價麼,自然是放“過期”了的棒棒糖。至於為什麼不用錢,倒不是鄭大官人小氣至此,主要是他那位管家婆娘子實在厲害,堂堂的鎮關西手頭上能動用的私房也很有限。
大小子人還算機靈,只是打聽過來的訊息著實令人莫名,他說:“提轄官人大喜了,小種經略相公請陳都頭和王提轄一同保媒,令魯提轄下月初三與柳氏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