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的眼皮跳了跳,已經明白了閆月月的意思,卻還想垂死掙扎一下:“你不會是讓我去吧!”
閆月月嘿嘿一笑:“不光是你,也得麻煩你安排兩個高手同行,我這邊馬上要降落了,你趕緊聯絡一下幫手,等我接到他們,回頭再來捎帶你!”
又過了將近一個鐘頭,羅煒在九院的停機坪上搭上了這架藍白相間的貝爾429,開啟了他生平頭一回的直升機之旅。乘坐直升機的經歷著實會讓人熱血沸騰,羅煒也不能免俗,比他反應更強烈的卻是呂布和馬超。
只是這哥倆的反應大相徑庭,馬超頂著一張花美男的俊臉卻眼珠子賊溜溜的亂轉,差不多把機艙內部的環境都看了個遍,還時不時就去撩撥駕駛員,一副恨不得把人家拽下來自己上,然後順便佔為己有的做派。
而呂布則木著一張臉格外的霸氣側漏,將端坐如鐘、不動如山、穩如老狗的氣場開得足足的,而且一改一貫的不愛搭理人的作風,變得好為人師了起來,甚至還指點起了閆月月習武對戰時的一些小技巧來,聲音毫無起伏,一派宗師風範,要是不看他垂著的雙手持續死扣著座椅邊緣的話。
而羅煒頭一回坐直升機的心路歷程是這樣的,從近距離接觸的新鮮興奮,到起飛後的激動緊張,再到從高處俯瞰的“Inbsp; the king of td”般的心情,然後是被各種轟鳴聲整得耳朵腦袋一塊兒嗡嗡作響,連帶著因為高空氣流的緣故,機身動不動就會產生些許不穩。
最後,在連續飛行了將近10個鐘頭之後,羅煒是頭疼,脖子疼,後背疼,屁股疼,腿疼,整個人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難怪登機前,閆月月交代必須上廁所,飛行期間也不提供吃喝,敢情是為了無處安置的下某路而提前做準備呀!這滋味,比春運期間連坐20個鐘頭的普快硬座還要糟糕。
從槐花市雁歸縣農用機場下飛機的時候,其餘四人的狀態基本都和羅煒如出一轍,扶著老腰拖著腿直奔廁所,閆月月從機艙裡爬下來的時候更是面色白中透著綠:“閆宵你個坑貨,難怪肯派直升機送我們呢,這麼個坐法,簡直就是受刑。”
閆月月這個受刑的形容用得很恰當,並且除了駕駛員能在機場裡頭找個休息間倒頭就睡之外,這裡還不是羅煒四人的終點,事先安排好的車輛已經在旁邊等候了。更離譜的是,負責接人的車子竟然是一輛後頭支了個油布棚的中型卡車,灰撲撲髒兮兮的,重點是卡車頭還只有兩個座位。
羅煒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再看看即將搭乘的卡車,滿心都是拒絕的:“這就要進山嗎,天這麼黑,走山路會不會不安全?”
司機大爺是唯一一個建在龍槐嶺腹地的大碗村的村民李福來,嗓門出奇的洪亮,他一拍胸脯打包票道:“放心吧,公路就從我們村口過,一路過去都是亮堂堂的,而且我可是十里八鄉開車技術最好的司機了,不是有個誰能開著86過五·連·髮卡彎麼,那算個啥,我開著卡車照過不誤,當然,速度上還是會差一線的。”
被他這麼一說,羅煒怎麼感覺更不放心了呢,他所謂的技術好,不會就是因為他能開著卡車玩飆車吧!
………………
羅煒也不知道自己和呂布、馬超三人坐在車斗裡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他是被能飈卡車的司機大爺的大嗓門叫醒的。一睜眼就看到頭頂上昏昏欲白的天色,李福來邦邦的敲了兩下車邦子,示意到地方了。
三人推開厚厚的被子,暈乎乎的爬下了車,迷迷糊糊的離開了熱源,鋪天蓋地的冷意攀上了全身。羅煒掏出手機看了看,懵逼的發現這會兒的天色雖然跟魚肚白似的,卻並不是如預計般的才天亮,而是因為陰天的關係,現下其實都過了上午十點,難兄難弟哥仨竟然大冬天的在室外睡了整整一夜。
馬超還在一旁抱怨:“哎,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我們幾乎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失去了,竟然會睡得這麼死。”
呂布找藉口道:“也不能這麼說,主要是前半程凍了個半死,後半程實在太暖和的鍋。”
羅煒問蹲在一旁端著大碗吸溜麵條的閆月月:“閆領導,別說我們沒仇了,就算有仇也不帶這麼折磨人的,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在車斗裡凍了一宿?”
閆月月白了他一眼:“別沒良心了,有沒有挨凍,自己心裡沒點AC數嗎,你們三個大男人睡得跟死豬似的,打雷都吵不醒。大半夜的,總不能為了你們三個把人都叫起來吧,我和李大爺又搬不動,這不是沒辦法才又是被子又是油酊的往車斗裡頭搬,把你們伺候完才去休息的。”
果然,羅煒再去看車斗,就發現了那些佈置,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抱歉,昨天應該是真累著了,那啥,面還有嗎,我快餓死了。”
三男一女蹲成一排,正吸溜麵條吸溜得歡,只聽頭頂上有人說話:“請……請請……請問,你……你你……你……你們是……是……是……楊……楊教……教授……讓接……的……的……人嗎?”
抬頭一看,一個眉清目秀挺精神的四眼小夥子湊了過來,只可惜,是個挺嚴重的結巴,不過這人有一對極有特色的耳朵,那招風的程度,那肥嘟嘟的大耳垂,幾乎跟獅駝國的金蟬小皇帝有的一拼。
正在掃院子的李福來大爺聽見聲音趕緊跑了出來,結巴青年沒等聽回答,便畢恭畢敬的轉身打招呼:“二……二……二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