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背影消失在門後,鍾大江不禁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論腹黑,勞資果然自愧不如啊!”
話閉,將手中的金蓮棍一橫,就打算擱回盒子裡。這可把蓮瓣上的羅煒坑慘了,沒有任何準備、沒有任何借力點的情況下,站立的位置被上下轉了90度,在旋轉的過程中,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外滑落,直到幾乎跌出花瓣範圍,才勉勵四爪勾住了邊緣略微向上翻翹的邊緣。
一通驚嚇,動靜不免大了點,鍾大江頓時注意到了金蓮棍上的不妥來,他先盯著最上方的鏤空碗裝小球內看,沒發現什麼,又把目光漸漸下挪,終於在託著鏤空小球的金蓮花瓣邊緣看到一個飄來蕩去的虛影。
嚇了一跳之餘,不禁揉了揉眼睛:“臥槽,哪裡來的這麼小的小鬼?你怎麼進來的?”
羅煒這會兒艱難支撐著自己:“我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呀!”
鍾大江伸出兩根指頭鉗住了半空中晃來蕩去的腳踝,就這麼把羅煒倒提了起來:“奇怪了,你都稀薄得只剩下一個輪廓了,竟然還沒有魂飛魄散?”
總這麼被吊著真的很難受,羅煒趕緊伸出雙手,環抱住大拇指,緩了緩之後,順著指節慢慢往下爬。鍾大江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很快撒了手,看著他一拱一拱的爬到掌心上盤腿坐下,猶如孫猴子面對如來佛。
看著眼前這團僅邊緣散發著灰白淺光,五官等細節已經幾乎透明的小傢伙,鍾大江突然就有一種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用他逗個悶子的心情,另一手的食指輕按他的腦袋揉了揉,竟然發現了新大陸:“咦,你都透明成這樣了,摸上去竟然還跟真人似的瓷實,喂,小傢伙,你到底哪兒來的?”
羅煒嫌棄的推開他的鹹豬指,舉起爪子反覆看了看,疑惑的問:“在你眼裡我是透明的嗎,可我自己完全沒看出來呀,怎麼看都跟常人無異。”
鍾大江回答:“你這不是廢話嗎,只有沒吃蒜的會覺得吃了蒜的味大,哪有吃了蒜的覺得自己味大的。”
羅煒翻了個白眼:“你這比喻真特麼強大。”
鍾大江又開始鹹豬指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戳他逗著玩:“你到底是個什麼品種?”
羅煒被騷擾得煩了,雙臂齊出,將不安分的指頭拍開:“你才品種,你全家都品種,勞資和你一樣,是人。”
鍾大江的指頭再度蠢蠢欲動:“幽冥界的各個品種的小鬼我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麼小的人,你該不是被哪個不省心的從某個童話小世界裡騙出來的吧!”
羅煒抱著腦袋直接跳開,抓住了個重點皺眉問:“你說這裡是幽冥界?”
鍾大江點頭,隨手將金蓮棍擱進了盒子裡,把羅煒擺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準確的說這裡是幽冥界八金城都市王宮的大熱大惱殿。好了,不與你瞎扯了,說吧,你到底是誰,別告訴我你真的是安徒生童話小世界的拇指……呃……小夥!”
羅煒黑線:“你才拇指小夥,我是……”他該怎麼說呢,眼前的鐘大江可比他認得的那會兒年輕了少說五六十歲,擼過各種穿越,同時還親自經歷過四回穿越的他光用腳後跟想都能猜個大概其,唯一的問題只是這回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使得自己被極度濃縮化和透明化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要告訴對方,我是從五六十年之後穿過來的,咱們那會兒是鐵得不能再鐵的關係,同時我那時已經泡上了你妹妹的外孫女,還基本已經定了姻親的關係。
等等,這個時間點貌似離著沐知春出生還差著三四十年,沐知春她媽保不齊都還在天上飛,連鍾小湖這會兒都指不定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呃,他這是在想什麼呢。如果換成羅煒自己,如果某天突然有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出現在自己面前,自稱是他未來的女婿或者孫女婿,他能舉著棒棒糖追打這貨十里地去,何況鍾大江這貨的猥瑣、蔫壞和記仇勝過他十倍,不想死的還是得讓他摸不著頭腦,最好能有點敬畏之心。
然後他很做作的一扶額頭:“對啊,我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啊,我好像失憶了!”在五六十年前的此刻,這個失憶梗應該還沒有被玩爛,吧!
事實證明,即便套路還沒有爛大街,即便從透明人身上完全看不出浮誇的表情,鍾大江這樣的老油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他直接一個腦瓜崩把羅煒彈了個原地翻轉360度:“少給我裝相,速速從實招來。”
羅煒暈頭轉向的爬起來,跳著腳的罵街:“愛信不信,勞資原本趴在山壁上曬日光浴曬得舒舒服服的,應該是時間太久了,名字記了一大堆,我好像叫董卓,又好像叫呂布,對劉阿斗的名字也有印象,還有一堆有印象的名字,像什麼劉備、曹操、孫權、關羽、趙雲、張飛……”
鍾大江趕忙出聲截住:“你上我這兒報人名來了,我好像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那你是怎麼到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