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靈帝指了指火車站對過的湖濱公園,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往那邊去了。剛露了頭,正圍著一顆粗壯冷杉樹的黑皮哥手下僅存的六名全乎人就跟耗子見到貓一般四散奔逃。抬頭望去,漢靈帝這個缺德玩意兒居然不知道怎麼弄的,把霍啟扔在了近三米高的、最為粗壯的一根樹杈上。
估計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圍著樹的六個人想了不少法子試圖把人弄下來,結果均敗在了高度落差與霍啟手中攥著的兩截樹枝的聯合優勢之下。想想漢靈帝突然殺回來的時候帶著的梯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把人送上去了不算,還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六隻廢材拿三米高的樹杈沒法子,對於智賢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哪怕是碰上了恐高加神經緊張造成的已經有些瘋魔的霍啟,也就是幾個起跳,遠遠的站在另一根樹杈上,然後一腳把人從上頭踹下來。加上孫魯班鞭子一卷一卸力,最後被範驚天牢牢的公主抱在了懷中。
三個高手在樹那邊合作無間,羅煒這頭也在反覆思忖,這個花了20萬請一幫子半黑不白的傢伙的群叔到底是何方神聖,並且絆住自己的初衷又為了哪般?
隨著霍啟啊一聲跌落樹杈,羅煒的手機居然響了起來,一看來電竟然是于波。接起了電話才打了一聲招呼,就聽於波接二連三的致歉:“對不住,實在對不住,煒哥,你家裡頭遭賊了。”
羅煒懵圈,家裡頭確實遭賊了,有各種被翻檢的痕跡作證,可於波是怎麼知道的,而且,跟他有毛線關係?
于波的聲音很真誠:“咱們鄭氏樓蘭的物業保全一項是最頂尖的,沒想到這回出了紕漏,有人入侵了監控系統,等發現了已經來不及了,聽風·芭蕉苑的保安隊長也是咱部隊時候的哥們兒,他打電話告訴了我,我覺著吧……”
羅煒已經徹底傻眼,趕緊截住了于波的話頭:“你是說,我在聽風·芭蕉苑的房子被盜了?”
于波嗯了一聲:“我們這邊已經報案了,真的真的很抱歉,已經確定二樓的牆面被鑿開,牆體內的隱蔽式保險櫃被連鍋端了,其他的都還不好說,你現在能去一下現場做進一步的確認嗎?有什麼損失,我們會一力承擔的。”
………………
羅煒回到漢宮北街13號的時候,袁三千婚介會所裡頭格外安靜,只有梁中書的聲音迴盪在課堂之上。原來是他和劉高合作搭檔,劉高負責來回巡視,檢視學員練習書法的情況,而梁中書則揹著手跺來跺去,給大家講述書法的空間佈局問題。
底下的學員幾乎兩兩一對的組合,也不是全然安靜的,只是在需要交流的時候多采用相互咬耳朵的方式,整個課堂居然呈現甜得發齁的粉紅氣象,弄得這倆老頭看起來還挺煞風景的,怪不得北宋奸臣團總是推三阻四的不大愛來這邊當先生。
羅煒有氣無力的跟丁越打了聲招呼,並且告知三樓今晚借宿的人會比較多,這才意興闌珊的出門往樓上去了。
才進門就聽見女生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先是智賢惱羞成怒的聲音:“不要笑,我就說我這種髮型穿上大家閨秀的衣服會很奇怪的。”
燕朵朵忍著笑說:“沒事兒,我哥店裡還有各種假髮可以搭配,像你這麼短的頭髮反而比她們這樣的好處理。”
羅煒一眼就瞧見了一身古典宮裝卻頂著寸頭的智賢,一時也忘記了煩惱,拍著大腿大笑了起來:“我……我算是領教了,啥叫穿上鳳袍也不像娘娘。”
智賢哼了一聲,扭頭進房間去了。羅煒再去看一屋子各色古裝扮相的妹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正在衝著秦可卿發花痴的範驚天:“這是唱得哪出戏,Cosplay還是化妝晚會?”
範驚天指了指燕朵朵,表示是她的鍋。燕小妞一胳膊勾住了羅煒的脖子,很是哥倆好的說:“小煒寶貝兒,跟你商量個事唄……”
羅煒看看哥倆好的姿態,眼皮就開始跳了。原來燕小妞跟羅煒高中同學時期的那位班長、同時也是燕小妞的大表哥,名叫文毅的前不久不是結婚了嘛,新娘子也是高中時期同校另外一個班級的胡思媛。小兩口雖然也是白澤川跨海大橋垮塌事件的受害者,卻也安穩的領證結了婚。
別看燕朵朵一直看不上胡思媛,事實上文胡這對小情侶七八年的感情下來,雙方家長那邊早就心照不宣,以至於大學才畢業,在兩家的共同努力下,小兩口雙雙成為公務員。可自打二人正式結了婚,好好的工作也不幹了,瞞著大人辭了職,還搞起了一家婚紗攝影寫真店。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家人才知道,已經木已成舟也沒多的法子,只得相幫著二人成事,這不,三託四託的就到了燕朵朵和燕青山這裡。
這年頭婚紗攝影寫真之類的競爭激烈,好的地方不是被資本強佔了,就是每到旺季,攝影團隊把地方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一般。想要出頭,除了技術層面,就要有噱頭,有獨家,拍出別人家都沒有的東西。道具服裝的問題不用愁,燕青山的那家燕家門裡就是專門做這一行的,至於外景方面,就想起了碧池度假山莊,想把那裡搞成文毅和胡思媛那家店子的獨家外景基地,專門做純中式的婚紗寫真專案。
羅煒這會兒正煩著呢,而且度假山莊那邊的事情他也懶得管,只讓燕朵朵領著人自己去找夏金桂或者西門慶談就是了。扭頭看見孫魯班盯著身上的留仙裙發呆,只聽她嘟囔:“款式什麼的還行,只這做工,實在太粗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