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序搖了搖頭:“這話不是我說的,你不是在問我現在這樣是怎麼回事嗎,那是在官兒,也就是我兒子出生之後沒多久,雖因蔡太師的提拔,我做了金吾衛副千戶,但已經感到了各種不適,心緒不佳,又不能推脫與同僚相約的飲宴。之後我喝了個酩酊大醉跌落池塘,昏迷了過去,過程中一縷異界魂魄進入了我的身體,我和他有過短暫的交流和較量,最終在我決定放棄的時候,一道莫名的吸引力就把我吸走了,再度有意識,就是剛才從沙發上摔下來,先前那番話就是搶了我身體的那個人說的。”
羅煒說:“你應該挺恨這個人吧,反正誰要敢搶我的身體,我寧可玉石俱焚。”
不想陳序又搖了搖頭:“回想發現異界魂魄時候的心情,其實那會兒我就已經很疲憊厭倦了,最後的堅持也只是些微的不甘心罷了,但終究,我的求生意志還是比不過那個人的。”
羅煒好奇的追問:“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大約是什麼時候成為陳序的?”
陳序糾結得臉都有些扭曲了,花了好長時間才梳理出些眉目,隨即表情變得不可思議了起來:“臥槽,怎麼會這樣,我好像有那麼點印象了,當時我在開車,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人,他的情緒很不好的樣子,我邊開車邊跟他說話,後來開上了立交橋,下坡的時候,他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麼極其憎惡的東西,二話不說,搶了我的方向盤,將我的腳拼命壓在油門上,直接衝上了人行道,把一個男的給撞飛了。”
“這些應該是我來之前,陳序的最後記憶,那男人的腦袋被撞扁之後,車子繼續不停的撞斷了欄杆掉到了底下的鐵路上。我在成為陳序的下一刻,最後一眼看到的便是飛馳而來的高鐵火車,車頭離我的距離之近,幾乎都快貼到我臉上了。然後,最不可思議的是,之後就斷片了,穿過來的西門慶的記憶是從成為孤兒的那年開始的,就跟車禍那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似的。”
羅煒追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車禍那天的日期。”
陳序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了,不過,那天陳序是去鄭氏樓蘭的分公司結款的,兩家有長期的供貨合同,每月25日結賬。”
羅煒嚇了一跳:“如果就是這個月發生的,豈不就是後天?”
陳序眼睛瞪得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先穿越到了後天,然後出車禍失憶的同時又重生回了過去?”
羅煒以拳擊掌:“應該就是這個理,反正不是後天,就是下個月,下下個月的後天,你們車禍引發了高鐵車禍,得死多少人哪,這造孽造的也太缺德了吧!”結合之前花衝說的,羅煒基本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捋順了。
“臥槽!”陳序驚恐狀,“你能不能別這麼看我,雖然是我的車,但跟我無關呀,天地良心!”
“你認識一個叫顧海川的人嗎?”羅煒直截了當的提問。
陳序十分驚訝:“你怎麼知道這個人的,造孽的就是顧海川這貨。”
羅煒面沉似水,不知道因為什麼,心思突然出現無數的憋悶感,他冷冷的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哪怕只對重生後的記憶比較明瞭,陳序也能說出顧海川的子醜寅卯來:“你不是見過陳峰嗎,他有個瘋瘋傻傻的,卻相當水靈的姐姐。其實這個姐姐和他是同母異父的,而正經來說,她本該姓顧,和顧海川是同母同父的親兄妹。陳峰他媽當年是被拐賣的,經手人是個有瘋病的老男人,二人先生了個兒子,不多久再次懷孕。可沒想到,肚子裡揣著的那個長到七八個月,卻迎來大規模的打擊拐賣婦女兒童的機遇,陳峰他媽也是被解救的其中之一。只可惜月份大了,不能把孩子拿掉,家裡頭也容不下這樣的女兒,好在陳峰他爸是個好人,不嫌棄她的過往,又肯好好照顧拖油瓶的女兒,還把失父的顧海川也接了過來,一家四口就這麼過到了一起,後來才有的陳峰。只可惜這個家庭也沒過上幾年好日子,夫妻倆先後離世,就剩下姐弟二人相依為命,而與這個家始終有隔閡的顧海川也開始三不五時的不著家。”
“陳峰她姐的命更不好,長成後雖然漂亮出眾,但由於傳說生父是個瘋子,家裡條件又差,只能嫁了個家暴男,後來被折磨得瘋病發作,陳峰召集了我們這幫兄弟才把人搶了回來,雖然妥善照顧了,但瘋病時好時壞的,家裡的一點積蓄都摺進去了。顧海川在外頭倒是混得人模狗樣的,也三不五時的幫忙接濟這姐弟倆。他現在是鄭氏樓蘭二少爺身邊的紅人,因為和那邊有生意來廣,以及跟陳峰的關係,我和顧海川還算挺熟的。”
“那你認識方嘉文嗎?”羅煒又追問了一句。
陳序皺眉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頭。
羅煒補充道:“她不是跟顧海川談了好幾年戀愛嗎,你怎麼會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