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一個秋衣男和一個白毛男當間,羅煒的衣著還算是最正常的那個。他也沒心思走太遠,就近找了間菜市場,把車停在路邊上,仨人無視了周遭怪異的目光,浩浩蕩蕩的鑽了進去。
有人可能就要問了,買衣服來菜場幹嘛?但凡這麼問的都比較缺乏生活經驗,這裡才是應有盡有的地方,說實在的,論起商品的齊全,超市大賣場之流有時候都比不上這兒。
菜場緊裡頭有一排日用雜貨的檔口區,這裡地處偏僻,少人問津,一排鋪子裡有賣五金的、賣內衣襪子的、上門維修開鎖的、賣杯盤碗碟、定製皮鞋、定製服裝、定製窗簾的等等,羅煒領著二人在差不多中間的檔口找著了一間定製羽絨服定製羊毛衫的鋪子,這種屬於應季的店鋪,春夏做涼蓆冰淇淋、秋冬做毛衣羽絨服,店裡的生意雖然號稱定製,實則要是不挑的話,現成的也是有的。
鋪子裡頭開著空調,卻不是很寬敞,羅煒進去之後,應伯爵也勉強跟上,武松就被落在了外頭。隔壁剛好是一間布藝店,裡頭除了能定窗簾床罩沙發套之外,還販賣一些十字繡的抱枕裝飾品什麼的。
武松盯著門口的一副十字繡掛屏看了好一會兒,衝著鋪子裡頭嚷嚷:“店家,店家。”
裡頭跑出來一名20好幾的大姑娘來,一見外頭這人的樣子,忍著笑問:“打算買點什麼?”
武松一本正經的指著十字繡掛屏:“這副畫畫錯了。”
店主姑娘愣了一下:“這不是畫,是十字繡。”
武松點了點頭:“甭管是什麼,反正錯了。”
店主姑娘顯然是個脾氣不錯的,不但沒惱火,反而樂呵呵的:“這幅《武松打虎》哪裡錯了?”
武松單指點著錯處,然後邊比劃邊說:“你看,武松右腳著地,左腳抬起扣住老虎的脖子,左手摁著老虎的腦袋,右手自上而下握拳下捶。這個姿勢本來就不合理,單憑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這樣壓制住老虎,這孽畜只要稍一反抗,武松肯定會被掀翻。何況右腿置於虎頭的位置,基本等同於將腿送進虎口和虎爪的攻擊範圍。正確的姿勢應該是……”
店主姑娘抱著手臂就這麼看著,見他行雲流水一套·動作完成,假惺惺的拍了拍巴掌:“我弟前兩天吵著要學功夫,還跟我說,因為什麼東亞武林大會的關係,這一陣子武術熱,之前我還不信,這下真信了。”
武松還沒聽出對方是在調侃他,又把剛才那個跨坐在方凳上,繃直脊背,一手在下虛虛壓制,一手在上曲臂奮力下捶的動作做了一遍:“趕緊改一改吧,畫面就照著我這個動作來。”
店主姑娘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你這是打算定製羅,行啊,先付個定金吧!”
武松有些傻眼:“啥定金?”
店主姑娘說:“你不是想要一幅這樣的武松打虎嗎,你給錢,我就幫你繡出來。”
武松說:“可我沒錢,而且,我還需要這種東西嗎?”
店主姑娘直接翻了個白眼:“沒錢你瞎指揮什麼,知道一幅十字繡要花多少時間嗎?”
武松則繼續道:“我這是在以一個打虎過來人的經驗指點你,不然像現在這個樣子,十輩子都別想開張。”
能在菜場支應起一個檔口的姑娘,即便再年輕,那也不是一般人,她一插腰:“說什麼呢你,生意不成我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咒我。”
羅煒這會兒剛挑完自己的羽絨服,才穿上一個袖子,聽見外頭的動靜不對,趕緊跑了出來圓場:“小姐姐別跟他計較,我這個兄弟練武把腦子練壞了,成天憧憬自己穿越成武松,還研究怎麼打老虎。”
店主姑娘呵呵一笑:“現在的老虎能是隨便打的嗎,人家都快滅絕了,就別造這個孽了。”話閉,扭身回鋪子裡頭去了。
羅煒瞪了武松一眼,拽著他往羽絨服店裡頭去,只聽裡頭店主跟應伯爵說話:“別挑了,憑你的個頭,就我剛才挑給你的兩件童裝合適,其他的都不合身。”
羅煒一進門就瞧見了應伯爵手上提著一紅一綠兩件童裝羽絨服,最奇葩的是,紅色的背後的貼花是一隻俏皮的米老鼠,而綠色的背後是一隻Q版擎天柱。
一個鬍子拉碴的三四十歲的大男人穿這麼一身著實辣眼睛,羅煒問店主:“就沒有其他的嗎?”
店主攤了攤手:“你這個朋友的身形,就只有大號童裝合適,不過,如果不介意的話,要不給他試試女裝吧!”
果斷還是大號童裝吧!羅煒直接拍板選了綠色的擎天柱,由於地方太窄,就把應伯爵推了出去,衝著武松招了招手:“老闆,也幫他選一件吧!”
“嚯!”店主一見這一身白毛,直接嚇了一跳,“他這身哪兒買的,手工也太糙了,鑽毛鑽得這麼離譜。”
對這個說法,羅煒只得乾笑以對。
店主的眼睛在武松和成排的衣架間轉來轉去:“你交的朋友還挺極端的,小個子的那麼小,大個子的這麼大,小的不好弄,大的貌似更麻煩。我找找哈,我記得應該是有那麼一件的……”
店主找衣服的當,應伯爵把腦袋探了進來:“煒哥,我能就在這邊轉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