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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從烏龜開始腦補

紅樓的賈家別看賈母的地位最高,實則繼承族長一脈的還在寧國府一邊,一族之長從賈演到賈代化再到賈敬,隨著賈敬一心求道,這會兒已經傳到了賈珍手裡,這也是賈元春讓賈家人去清虛觀打醮,非得把賈珍喊過來安排的原因。

看過紅樓的人要是瞧不起賈政,討厭王夫人,那麼對於賈珍這貨就是噁心了。他雖然與賈璉、賈珠、賈寶玉、賈環屬於同輩人,但一登場他兒子賈蓉就已經娶了秦可卿,按照那個時代正常的娶親年紀,一開始賈蓉少說也有個十四五歲的樣子,就算賈珍也是這個年齡娶的媳婦兒,且剛結婚就一發入魂,那麼賈珍這會兒至少也有三十朝上的年紀了。

在賈敬屁事不管的情況下,賈珍這貨的生活窮奢極欲,為人荒淫無恥,哪怕已經妻妾成群,卻仍要和兒媳秦可卿私通、另外還養著妻妹尤二姐尤三姐這對禁臠姐妹花,有這麼一個襯著,是不是頓時覺得看不順眼的賈赦、賈政哥倆,沒什麼卵用的賈璉、賈寶玉、賈環也不那麼礙眼了?

不過別說,敗家子雖然敗家,也不至於一無是處,就像眼面前的情況,榮國府這邊的主子們之間的氣氛顯然不好,一旁看了半天的賈珍捏著一點點的鬍子緊急插上:“老祖宗消消氣,我倒是有個想法,您看著是不是有些道理,”得到准許後,他繼續道,“古有家人給遠在異地的親人送去‘當歸’,寓意希望他早日歸來。龜同歸,娘娘會不會是暗示又要回來了?”

眾人聞言眼睛同時亮了,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今年正月十五賈元春才回來省親過了,將將時隔三個多月哪裡有可能二度得到這樣的恩旨。

賈璉先發出了疑問:“珍大哥哥有些想當然了吧,娘娘之前的省親還在眼前,宮妃又怎麼可能一而再的出宮。”

賈政扭頭問王夫人:“你前次進宮,娘娘可透露又將歸家的訊息?”

王夫人搖了搖頭:“不曾。”

眾人失望之際,賈珍繼續問:“敢問二太太,最近一次見到娘娘是何時?”

王夫人回答:“也有大半個月的樣子了。”

賈珍盤算了一圈,以拳擊掌,滿臉喜意的衝著賈母拱手:“老祖宗,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雖然賈母表示快說,他還是四下一掃,眾人於是明白了過來,將四周的丫鬟僕婦遣散,賈母還讓鴛鴦守住了門口。

哪怕這樣,賈珍還是壓低了聲音說:“您說,咱們娘娘是不是有好訊息了?”

儘管做足了他會大膽猜測的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這個訊息驚得“呀”了一聲,尤其是賈母,捂著突突亂跳的心口,差點厥過去。王熙鳳和李紈趕忙扶住了幫忙順氣,眾人的眼光齊齊欻欻向王夫人,賈政也顧不得君子端方,不該過問這類事情了,趕忙發問:“娘娘有沒有露出一點這方面的端倪來?”

王夫人的臉色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不敢置信又或者是迷茫,愣怔了好一會還是隻能搖頭。賈赦趕忙搶上一步,問道:“說不定不方便宣之於口,需要我們自己悟呢,二太太進宮都與娘娘談了些什麼,最好事無鉅細都再講一遍。”

王夫人的臉直接垮了,她要說自己進宮一次,八·九成時間都在進一步說服賈元春支援金玉良緣,不知道賈母會不會當即就把自己給拆了,可不說,所有人現在都在虎視眈眈的等著分析元春的話中深意呢。於是她不得不故作苦思冥想狀:“我有了些年紀,記性也不如以往了,我當時與娘娘見禮之後,娘娘搶先問了家裡人可還安好,我一一答了之後,也問了娘娘安,娘娘表示她一切都好,叫家裡放心,之後還問了哥兒們姐兒們的學業功課,還希望我下回帶些他們的功課……”

這部分是上次回來之後,王夫人籠統的報備給賈母的,更細節的方面,她只能推說時間太久記不清了。不過就這一點,賈珍也給琢磨出了點東西:“這就對上了不是,宮中貴人有喜,生怕萬一,不足三月是不敢報備的,應該是娘娘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時間不足怕有妨礙不方便宣之於口,這才只說自己一切都好,讓家裡放心。”

王熙鳳疑惑道:“這也說不通呀,哪怕不想讓別人知道,娘娘偷偷告訴太太也是使得的,犯得著藏著掖著嗎?”

賈璉也附和道:“是呀,何況宮裡有定期請平安脈的規矩,娘娘若有喜脈,在太醫院那邊也是藏不住的。”

賈珍一本正經的解釋:“這你就不懂了,雖說你們說的在理,卻漏算了陛下的寵愛。”

賈母急切的問:“此話怎講?”

賈珍繼續道:“陛下寵愛娘娘,如果一旦得知娘娘有喜,為了保全這個孩兒,首先不但會要求娘娘自己瞞住所有人,另外也會出手掃清其餘的痕跡,如若是陛下要求娘娘不得告知孃家人,娘娘不能明說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順著賈珍的思路,榮國府的這群主子一個個的激動亢奮了起來,這時,邢夫人忽然潑涼水道:“可娘娘有喜又和扇面上的烏龜有何關係?”

賈母剛揚起來的嘴角頓時又耷拉了下來,她雖然不滿大兒媳的質疑,卻也覺得她問的在理,於是將求解釋的目光投向賈珍。

賈珍不緊不慢道:“我之前就說了,龜也就同歸來的意思,娘娘歸來自然只能是省親,璉兄弟之前也說了,宮裡頭是不會允許宮妃頻繁歸家省親的,但若是娘娘有了好訊息,這般天大的好訊息,陛下一定很高興,一時興起之下直接應允了省親之事又當如何,事實上,之前元宵佳節的那次,娘娘歸家的時間也著實太短了些,只當是彌補了吧!”

分析得有因有果,有禮有節,合乎邏輯,也不由得在場之人不信,或者說不由他們不想相信。氣氛瞬間火熱了起來,可唯獨賈璉與王熙鳳兩口子的汗都下來了。

賈府目前的財政情況,負責管家的他們最清楚是個怎麼光景了,一次省親驚動了所有親戚朋友,都還幾乎把賈家的老底子掏乾淨了,再來上這麼一回,別人還能不能再出錢不好說,反正庫房裡實在是支應不起了。但值得慶幸的是,最燒錢的大觀園已經好端端的立在那裡了,建園子的大頭可以省了,剩下的東拼西湊下來,要往大里辦,恐怕還是很夠嗆。

兩口子一對眼就知道彼此在盤算什麼,於是賈璉先清了清喉嚨說:“娘娘上回省親時便有旨意讓我們勤儉持家,不可太奢靡,如果娘娘歸家之事當真的話,恐怕就不能按照之前的章程來了。”

這句話一出,幾乎把一屋子人得罪了個遍,賈母向來只會訓斥兒子兒媳,對孫輩喜歡的多說幾句,不喜歡的直接不搭理,因此也說不來難聽的話。賈政也不能當著人家親爹的面教訓侄子,何況他自詡君子端方,口頭上也慣是看不慣奢靡成風的做派。賈赦雖然被擠懟的沒能住進正院,可心心念念自己就是榮國府的當家人,因此賈璉一說勤儉持家,說起奢侈的作風,直接把自家親爹給氣到了,同時也勾起了他借題發揮的心思。

賈赦指著賈璉的鼻子開罵:“老子成日裡多花一個錢都要報備這個報備那個的,想奢靡也得奢靡得起來呀,也虧得你媳婦兒成天掛著鑰匙,吆五喝六的,要真知道個勤儉持家的道理,少聽些攛掇,也不至於得到娘娘的訓誡。娘娘總是最講道理的,可不興拿著娘娘的名頭,卻幹著不合娘娘心意的事情。”

這句話又把賈母和王夫人給惹了,王夫人不能駁斥大伯子,只能紅著眼圈暗恨,賈母可已經多年沒人敢給她氣受了,直接把王熙鳳推了個踉蹌,指著賈赦開罵:“老大,別指桑罵槐,你有什麼氣衝著我來,璉兒兩口子都是好的,縱使有什麼不好的都是我攛掇的,少拿別人說事兒。又或者,你打算先氣死了我,好給你這一家之主騰地方,好好好,老二,讓人給我套車,我要連夜回鄉,到時候一頭碰死在國公爺的墳頭,你們兄弟倆也就都能舒舒坦坦的過日子了。”

得,老祖宗一發飆,這一屋子的主子頓時跪了一地,這個說“不敢”,那個說“息怒”,賈赦更是拽著賈母的巴掌一下一下往自己臉上招呼。好一通混亂之後,賈母的氣性去了七七八八,賈珍看著這場面也覺得尷尬,將跪地之人挨個勸了起來,又在一旁拼命打圓場說:“娘娘興許又要省親可是喜事,要是因為此事氣壞了老祖宗,娘娘和小主子恐怕要不安生了,依我看,園子那邊是可以重複利用的,可以暫時先委屈哥兒姐兒們,將他們先挪出來些日子,讓人好好的拾掇一番,後續再看看宮裡的具體示下,應該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