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蘇一臉無助，讓人狠不下心拒絕。

沒辦法，周建只好讓護士送來了輪椅，推著她出了病房。

搶救室門口，顧老爺子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臉色凝重，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見方小蘇，關心道。

“小蘇，你好點了嗎？”

聽到顧老爺子的關心，方小蘇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沒事，爺爺，磬言他進去多久了？”

“有四個時辰了。”

顧老爺子看了一眼手錶，沉沉得開口。

“他嚴重嗎？”

方小蘇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昏迷之前他的臉色已經發白了，連話都說不出口，肯定非常嚴重，可她卻還想欺騙自己，希望能聽到不一樣的回答。

顧老爺子搖了搖頭，蒼老的臉上皺紋滿布，“在裡面搶救的醫生是緊急從別的醫院調過來的，現在就等著他出來了。”

“他一定會沒事的。”

方小蘇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她相信顧磬言吉人自有天相，關鍵時刻可以化險為夷。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然後搶救室的門也被開啟，顧磬言被推了出來，他的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人是昏迷著的，方小蘇朝他走去，卻沒想到她還得藉著輪椅才能動。

周建觀察到了她的動作，推了她一把。

“醫生，我孫子他怎麼樣了？”

顧老爺子走上前問。

“顧先生由於強烈的撞擊導致顱腦損傷，我們已經將腦內的血塊取了出來，不過能不能醒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三天內能醒過來，那顧先生也能平安無事，如果醒不過來，他可能就會一直昏迷下去。”

醫生一下子說了很長的一段話，顧磬言已經被護士推了下去，方小蘇沒跟著他走，她焦急得問醫生，“那我們做些什麼嗎？”

“這幾天你們多跟他交流，最好是他放不下的人或事，刺激他醒過來的慾望。”

顧磬言放不下的人是於婉秋，放不下的事也是和於婉秋有關。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裡，怎麼去找她？顧磬言被推進了ICU病房，方小蘇由於行動不便沒有進去看他，儘管她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顧老爺子先去探望的顧磬言，他穿著無菌服，坐在病床旁，看著躺在床上的顧磬言，一言不發。

“多久沒有好好得坐下來說過話了？”

想起每次見面爺孫倆要麼鬥嘴，要麼不歡而散，而現在竟然能這麼平靜得相處，他一時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你這麼安靜，我倒是不習慣了，你說，人是不是有受虐症，以前我雖然經常被你氣得半死，可我卻覺得日子挺有趣，至少有人跟我逗嘴。”

“你不是最能反駁我了嗎，怎麼現在那麼安靜了？”

顧老爺子嘴角勾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

“臭小子，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很累，你也想好好睡一覺，不過你只能睡到明天，明天早上你就得給我醒來了，不然你的媳婦我可拐跑了。”

顧老爺子說到最後，眼眶也溼潤了，他想起了他的兒子，顧磬言的父親，也是因為車禍年紀輕輕就過世，可到了顧磬言身上，還是出現了一樣的事，難道這是顧家的報應？可是他一生腳踏實地的做人，從無半點害人的心思，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他？難道真的要讓他經歷兩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顧老爺子出了ICU，便去了方小蘇的病房，她躺在床上發著呆，連他進來了也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