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溪韻每次交出來的設計方案，都讓人耳目一新，確實很有實力啊。”男人附和，帶著些許發自內心的讚歎。

“要麼不做，做就做最好的，那是我們蘇總向來堅持的原則。”

“是是是。”

看著這倆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對於她的讚美之詞，蘇可立在了當場，原本還想著這男人藉機又是一番報復，來攪和一下她的生意，誰會想到是眼下另一番景象。

過於浮誇的讚美，讓她緊抿著唇，以便於自己不會脫口而出打住他們的聊天。

楚原每說一次我們蘇總，蘇可就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不過是暫時性的合作，怎麼就淪為了他們的了，這話聽在誰的耳朵裡，都帶著無比的曖昧。

果然，杜總信了他們之間的小九九，當場應下了這個單子必定是要給溪韻做的這句話，倆人推杯至盞的聊了很久，直到那杯酒已經見了底才收尾，全程再無她什麼事情。

小敏靠著她坐著，遞給她一杯白開水，並湊著她耳朵輕輕道：“我認識這人，這是錦御的楚總。”

蘇可衝著她笑了笑，又聽她小聲道：“我們這裡有好幾個小姐妹惦記著楚總呢，說要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死都值了，我知道那是痴人說夢，像我們這樣的人，楚總怎麼可能看得上。”

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子，蘇可沒吭聲，眼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人已經有了告別之意，這才站了起來，湊上去補充上了幾句客套話，才將財神爺送了出去。

杜總確實是喝醉了，對她說話的口氣都沒有了絲毫的曖昧，連帶著都是誇讚楚原的話， 只是嘴裡像塞了團棉花，聽不大清楚到底說了些什麼，偶爾間才吐出幾個還算清晰的詞句。

“這楚總......不錯。”

“比不上......實話實說......”

“你好運氣啊......好運氣。”

彷彿在憧憬著什麼，滿臉的憧憬和渴望，懶得去關心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蘇可將人塞進了計程車，並拜託了司機將人安全送到家。

回頭看了看背後的燈紅酒綠，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幾口沒有菸草味兒的口氣，這才轉身回到了座位上，但那裡除了小敏再無他人。

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那男人就不見了。

“蘇姐姐，剛剛那個楚總，他讓我跟你說不用給他說謝謝，讓你直接回去。”小敏迎了上來道。

蘇可嗯了一聲，走了幾步，又返了回來：“他人走了嗎？”

小敏搖搖頭：“應該沒有，他剛剛去的是衛生間的方向。”

“好。”蘇可臨走不忘交代一聲：“多注意休息，你黑眼圈太重了。”

心裡頓時暖烘烘的，在這風月場所，難得聽到一句真心關心的話，簡直就想哭，這迎來送往的人，大都是尋歡或者作樂，當她們也不過是陪襯的樂子，哪裡會關心她們是不是真的吃飽穿暖。

叫她一聲蘇姐姐，大概是從一年多前開始的吧，那時候，她被灌酒，在衛生間吐得天翻地覆，路過的蘇可遞給她一張餐巾紙，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了很久，聽著她藉著酒意訴說的各種委屈和痛苦。

她沒有嫌棄和歧視，抱著她，任憑她哭，哭完了哄著她笑，鼓勵她，那種不做作不虛假的姿態，至今仍印在她腦子裡。

她說，只要不丟了善良，工作沒有貴賤之分。

真好，第一次有人這麼說。

她看著蘇可是朝著衛生間方向去的，捂著嘴偷偷樂了。

蘇可在男衛生間門口站了一會兒，沒見著人出來，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著，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不管這個男人今天出於什麼目的，但對她，是有利無害的，不僅輕輕鬆鬆的讓她拿下了單子，還少喝了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