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場戰爭,勝利者還是自己的母親。
此時的林蕊看起來並沒有大病初癒的樣子,起色相當的好。
見楚原回來,人未到跟前便開了腔:“沒了也好,省得以後禍害我們家。”看起來似乎很高興,“你回來得正好,你爸說要跟我離婚,你現在,當著你爸的面,告訴他什麼叫忘恩負義。”
“我怎麼就忘恩負義了?”對於她的胡攪蠻纏,楚浩簡直五體投地:“當年是你追著我,一定要嫁給我,結婚的時候,你爸還給我簽了個什麼婚前財產協議,就怕我拿了你們家半毛錢!你的錢,車,房子,我一樣不佔,我現在的地位,也是我自己努力來的,你告訴我,你的恩在哪裡?”
大概是想到更氣憤的地方:“當初咱倆結婚,你們還逼著我,讓兒子跟你們姓,弄得我跟個受氣的上門女婿似的,要不是我說不想結這個婚了,你你才讓了一步,這叫恩?”
竟然還有這麼個故事......
楚原淡淡的喊了一聲:“爸。”但對於林蕊,卻是熟視無睹。
無聲的抗議讓林蕊更來了氣:“果然是親父子倆,穿一條褲子,就可著我一個人欺負,我算是白養你們了。”
“你住嘴你!”楚浩明也是被逼急了:“說話有點譜沒有?誰讓你養了?你賺的那些錢,我拿過一分錢?兒子自打畢業之後,自力更生,也是自食其力!”
“說得跟真的似的。”帶著幾分嘲笑:“他從小到大的吃喝拉撒,上學,還有那些昂貴的培訓班,這些錢,不都是我花的?就靠你那點死工資,能讓他上那些貴族學校?能讓他穿名牌坐豪車?”
這架一旦吵起來,就是老生常談,永遠沒有個停止的時候,因為林蕊永遠有話來拿捏他們,楚原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大概只有在家裡的時候,他渾身上下才會都不自在。
“想離就趁早吧。”
他的一幾句話讓林蕊愣住了,一巴掌拍在楚原的背上:“胡說八道什麼!誰家的兒子盼著自己的爸媽離婚的!大逆不道!”
楚浩明倒是不驚訝,“醫院分了職工房,從今天起,我就搬到那邊去住,離婚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今天我是想清楚了才跟你說,我也給你時間考慮,你要考慮好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們民政局見。”
林蕊突然有些摸不透,平常吵架她也喊過離婚,但在事後,倆人都不會再提起這件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今天,她的丈夫好像是鐵了心了:“老楚,你來真的?”
她有她的面子,難不成還讓他留他?
“你要想離,我就跟你離,誰不離誰孫子。”
楚浩明嘆了口氣:“你考慮好了再說吧,氣話說多了沒什麼意思,平常我讓著你就算了,當著兒子的面,也該有個當媽的樣子。”
走到楚原的跟前,看著自己的兒子:“凡事別衝動,總有解決的辦法,那個孩子......”
楚浩明沒再說下去,心裡也不好受。
這些年,他也盼著兒子成家立業,這業是立了,但這個家遲遲不見落時,好不容易遇到個心儀的,還懷了他的親孫子,這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事,可偏偏......
不想再多看一眼罪魁禍首,楚浩明扯著嗓門,用著幾乎不會聽到的分貝對著自家的保姆喊道:“阿姨,幫我整理一下行李。”
偌大的別墅,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卻總也過不好這日子,說起來還真有些可笑。
居家的保姆比誰都能看清他們之間的種種隔閡,但礙於身份不便多言,在聽到楚浩明的喊聲之後,看了好幾眼這家的女主人,最後硬著頭皮的,跟著楚浩明上了樓。
“你如果再這麼不控制自己,下次心臟病發作,大概就沒這麼輕鬆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是幾十年的夫妻了,就算他的職業精神,也不容許他對病人熟視無睹,臨走之際,他還是想叮囑幾句:“還是少生些氣為好,不管怎樣,我們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林蕊並不領情,反而冷冷的哼了哼:“是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還是你們跟我過不去?”
“算了。”說多了都是廢話,楚浩明只擔心在自己離開後,兒子會備受折磨:“你就放手吧,兒子已經不是小時候了,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想走的路,你就看在咱們夫妻一場的份上,給兒子一個自由吧,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夫妻一場?”林蕊不屑道:“你不是要跟我離婚?還提什麼夫妻一場,要走就走,哪兒那麼多廢話!”
楚浩明無奈,拍了拍自己的兒子的肩膀:“流了孩子身體會很虛弱,不管怎麼,你都要好好照顧。”
一聽這話,林蕊差點氣得直接關門,待楚浩明走後,林蕊的怒火才降了幾分:“別聽你爸的,你爸就是耳根子軟,聽不得別人賣慘,既然孩子沒了,那你們之間也能斷得乾乾淨淨,你跟婉悅......”
“你怎麼知道孩子沒了?”楚原斂了神色,目光如炬的看著林蕊。
暴躁的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懊惱自己衝動的時候經常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事關我們楚家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讓人盯著。”
絲毫的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算她識相。”蘇可這兩個字這幾天日日在她的心頭盤桓不去,只要一想起心中就湧起一股恨意:“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導自演的這一出,心裡有鬼,知道這孩子不是我們楚家的,怕東窗事發,所以自己弄掉了也說不定。”
“這種女人,什麼手段玩不出來!”
不顧及自己的兒子的臉色早已鐵青:“以後離這種女人遠點,招惹了就是個禍害,之前婉悅就跟我說了,只要你跟這個女人斷得徹底,她可以原諒你,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