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凌然來說,出席這種酒會簡直就是折磨,他對這些所謂的成功或名流人士一點興趣都沒有,但礙於父母的再三堅持,才不得已出席,他們有句話說得沒錯,既然想自己創業,多認識一些這樣的人也沒什麼壞處,順便學學經商之道也未嘗不可。
只不過在酒會開始之後,他就把學習經商之道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前來有意接近的富家小姑娘讓他花盡了心思打發,在幾乎快磨破了嘴皮子之後才想著逃之夭夭。
轉眼之際,趙凌然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他永遠不會想到,會在他之後的十年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記的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深藍的西裝,稜骨分明,身材修長,斜靠在欄杆上,手中的紅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兩下,若有所思。
旁邊人來人往,偶爾有人搭訕,他只淡淡的敷衍兩句後,便在對方遺憾的退場下而告終。
看來今天這酒會中,除了他,竟還有如此受人歡迎的男人。
趙凌然的目光鎖定了許久,嘈雜的人聲終於將他神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像是在哪裡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趨勢著他主動的靠近了那個人。
“一個人喝酒多無聊,我陪你?”他走過去,按照一慣不拘小節的風格準備跟他碰一碰杯子。
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想到,自己也有被打臉的一天。
伸出去的杯子在即將要跟對方的杯壁碰觸的時候,卻見他立馬移開了手,眼見著紅酒杯被他提到了另一處,那個人定定的看著他,有些不耐煩。
不耐煩......
趙凌然頓時意識到自己的面子和裡子都碎了一地,自尊心作祟,讓他很想將面子再拾一拾。
“趙凌然,趙錢孫李的趙,凌雲壯志的凌,怦然心動的然,室內設計師。”
誰知對方只將眼皮抬了抬,並沒有打算將手伸出來跟他友好的握一握,滯了半晌,大概是考慮到總讓人熱臉貼冷屁股總是不好的,於是算是很給面子的薄唇動了動:“吳奕維,服裝設計師。”
在趙凌然淺薄的印象裡,對服裝設計師這個行業,大都是女性居多,當然男的也不在少數,但總有些荷爾蒙不夠發達的看法,今日一見此人,頓時覺得自己頭髮不長見識也相當的短了。
此人不但長得不錯,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魅力,前不久還暗罵那些富家女是個顏控的花痴,但此時趙凌然覺得自己罵得有些早了。
現在巴巴的盯著人家看,滿腦子都在思索著要如何開啟他話匣子的自己,跟花痴也沒什麼區別了。
“今天天氣不錯。”
“這酒不錯。”
“這裡的環境也不錯。”
男人轉過身,換了個方向,目視著欄杆外的前方,趙凌然往他身邊湊了湊,那句“你也不錯”是打死也不敢說出口了。
“有心事?”一向以臉皮自居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言敗。
對方回過頭,終於再次看著他:“有。”
“說來聽聽。”眼見著有了希望,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說不定我們倆也能成知己呢。”
“我在想。”他不怒也不笑,淡得跟白開水一樣:“怎麼才能讓你知趣點。”
好吧,當他剛剛的話沒說。
將杯中酒一飲而淨,速度太快嗆到了氣管,忍不住頻頻咳嗽,眼前遞過來一張紙巾:“捂著嘴咳嗽,細菌都傳我這裡了。”
話雖直白,但在今日的談話中已經算是字數最多的一句,趙凌然全然把他當場了曙光的來臨,笑嘻嘻的接過了紙巾:“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都這麼高冷,我老大也這樣。”
吳奕維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這才端詳了一番他,片刻之後,方才很認真的回答他道:“應該不是。”
趙凌然又往他身邊湊了湊,兩人捱得很近,但對方並沒有動,這讓他心頭的小花兒瞬間開放了起來。
鼻子嗅了嗅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味道跟我差不多,看來咱倆的眼光一樣。”
“客戶送的,放著也浪費。”
“你叫奕維?”他細想著這兩個字應該怎麼寫。
“吳奕維。”
“奕維......是哪個奕?哪個維?”
只聽得淺淺的一聲嘆息:“你不覺得這樣的聊天很無聊嗎?”
他當然不覺得了,但對方既然這麼說了,立馬想著是不是該換個話題好些,卻見人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