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長恨無歌，妖貓無情

夫妻本是同林鳥，待到天明各自飛。

這麼一句富有哲理的話，在戚懿看來絕對是漏洞百出：“俗話說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吧？主人，您喝多了吧？”

喝多了嗎？

也許吧。

但葉昊為什麼分明就見過，而且不止一次見過，沒等到大難，甚至是沒等到天明就各自飛的怨偶呢？

累了，不愛了。

倦了，不愛了。

苦了，愛不動了。

窮了，換個人愛了。

種種似是而非的理由，讓葉昊無所適從，無從判斷，甚至是無法理解。

愛，不就是個簡單的情感嗎？為什麼會摻雜那麼多的因素呢？

葉昊“哲理”了一下，又笑眯眯地對楊貴妃說：“先給你看一段歷史，曾經真實發生的歷史。免得你覺得委屈了自己。”

…… ……

天寶十五年，馬嵬驛。

“力士，給朕拿些蜜水來！炊餅堅硬難嚥，朕實在是吃不下去啊！”倉皇逃竄到此的李隆基，坐在一個破舊的椅子上，輕聲呼喚。

“奴婢這就去尋找。”

同樣又餓又渴的高力士，聽見主子召喚，正打算出門尋找，就聽見外面亂糟糟起來。

“奴婢這就去看看！真是的，這些人是越發沒規矩了！”

高力士領著兩個小太監，到西門外一看，一溜煙地就縮回去了：“陛下，大事不好啦！他們殺了宰相楊國忠，還把頭顱插在西門示眾啊！”

“啊！”

早已沒有一絲銳氣的李隆基，面如土色：“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快叫陳玄禮來護駕啊！”

高力士大哭：“就是龍武大將軍帶頭的啊！”

“啊！”

陳玄禮也要造反了嗎？

朕今天是要完犢子了嗎？

所幸，陳玄禮對皇位沒什麼興趣，他只對楊貴妃有興趣：“楊國忠謀反被誅，貴妃娘娘就不應該再侍奉陛下。萬一貴妃娘娘起了歹意，恐有不忍言之事發生！願陛下能痛定思痛，處死貴妃！”

三軍將士齊聲喊道：“請陛下處死貴妃！”

李隆基沉默了半天，才說：“這件事，朕自又決斷！”

然後進入驛站，李隆基拄著柺杖，久久站立，一言不發。

京兆司錄參軍韋諤上前說道：“現在眾怒難犯，形勢十分危急！生死只在片刻之間，希望陛下趕快作出決斷啊！”

說著還不斷地跪下叩頭，以至血流滿面。

“貴妃長居深宮，從不與外人交結，怎麼能知道楊國忠謀反呢？將士們又為什麼非要殺她呢？朕，下不了手啊！”

此時的高力士，也果斷轉向：“娘娘確實是沒有罪，但將士們已經殺了國舅，而娘娘還在陛下的左右侍奉，他們又怎麼能夠安心呢？希望陛下好好地考慮一下，只有將士安寧，陛下才能安全啊！”

萬一貴妃娘娘想給國舅報仇，在皇帝耳邊吹幾下枕頭風，大家的下場豈不是很不妙？

所以，為了不被秋後算賬，還是一併殺了的好。

而萬一陛下堅持保住貴妃，亂軍之中，會發生什麼變故就不好說了。

終於，李隆基說話了：“力士，你拿著白綾去吧！朕……就不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