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轉涼,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秋。
朝堂的風向再次轉變。
去年此時,太子剛因為摔廢了腿,丟了太子之位。
越王撿了個大便宜,一躍成了朝中人人認定的太子人選。
可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所有人都以為大勢已去的太子,竟然有了捲土重來的一天。
這一日下朝,送走皇帝以後,眾臣依舊跪在地上,直到木質輪椅的聲音從大殿裡消失,眾人才戰戰兢兢的起了身。
一位大臣追著新上任的左都御史萬義鈞過去,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小聲說道:“宸王殿下如今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萬大人,你看這如今朝堂的局勢,這宸親王,莫不會又要……?”
萬義鈞神情不變,緩聲道:“你我朝臣,為百姓辦事,替皇上分憂,旁的事何必多說多問。”
大臣被噎了一句,訕訕的停下了步子,眼看著萬義鈞離開。
後頭跟過來的大臣嗤笑了一聲,停在他身邊說道:“這姓萬的,草根出身,能爬到這個位置自然是謹慎的,如何能與你說這樣的密辛,秦大人是白費心思了。”
秦大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和另一人踱步往皇城外走去,壓低聲音說:“殿下那邊有沒有傳什麼話來?”
“能傳什麼。這宸王一入朝,就大刀闊斧的處置了殿下好不容易提拔起來的人,各個都換成了新面孔,猜也知道都是他手底下的人。陛下一向偏心宸王,若宸王真重回太子之位,殿下危矣。”
秦大人輕笑了一聲,“這自然好辦。宸王如今可是個廢人,如何能擔當大統。只是這三殿下,我近些日子聽了不少的閒話,留著始終是個禍患,還要和殿下商量一番才行。”
“殿下定有殿下的考量。你我就先把自己的位子保住吧。”
宸王的訊息網遍佈全城,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把火就燒到他們身上來了。
謝鶴溪這邊的大臣,這些日子紛紛夾緊了尾巴做人,生怕成了下一個被抄家流放的。
自從謝清允重回朝堂,謝鶴溪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勢力,在短時間內就被他拔了四分之三。
謝鶴溪在府上無能狂怒,氣的雙目充血,牙關震顫。
“好大哥,真是我的好大哥!短短一個月,就把我之前的心血挖了個乾乾淨淨!好!算他厲害!”
謝鶴溪一腳踹翻了桌案,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幕僚站在邊上靜靜的等他發洩完,才嘆息著說:“王爺,為今之計,是儘快穩住剩下的那些大臣,娘娘的母家如今已經敗落,王爺現在也只能先維繫著這些大臣的忠心,才好發展下一步的計劃啊。”
“先生難道不知道?那幾個牆頭草,知道本王落難以後,竟然上門去拜見謝清允!要不是謝清允閉門不見,他們現在早已經背叛本王了!”
“可是沒了這些人,王爺在朝堂上就真真是孤立無援了!”
幕僚看著謝鶴溪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越郡王不過是看著隱忍聰慧,實際上也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
不過現在發現太晚了,他早已經和越郡王在一條船上,越郡王失勢,他也沒有好下場,只能背水一戰了。
他道:“王爺,宸王現在雖然得意,可他廢掉的腿始終是皇上的心結。一個站不起來的皇帝,百姓也不會接受。”
“小人聽聞,這幾日邊關有些動盪,瓦剌國派出一個小軍隊,在這陣子持續騷擾大金邊境的百姓。”
“若真起戰事,便是一個極好的時機。王爺若去蕩平瓦剌國,必定是民心所向,宸王便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