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飢腸轆轆,只能躺在地上,強逼著自己睡覺,減少一點餓意。
只有謝鶴溪還勉強看得出人樣,他雖負了傷憔悴,但並沒有像別人那樣餓到走不動。
沒有人知道,他每日就靠深山裡,那個小屋中女人的肉,扛過這些日子。
謝鶴溪剝了一些樹皮,用融化的雪水勉強煮熟了一點,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大山深處的小屋中。
“吃飯了。”
他還要靠著木婉唐活著,所以得吊著她的命。
謝鶴溪點亮油燈,本以為還是會看到那一灘勉強保持著人樣,讓他作嘔的爛肉。
可一扭頭,看見的竟然是一個完好的木婉唐。
她被割掉的肉全部長了回來,半點傷疤都沒留下。
謝鶴溪摔了手裡的破碗,震驚的沒說出話來。
木婉唐眼裡空洞麻木,看不出半點生氣,但是臉上卻揚起一個笑容:“鶴溪,我的靈泉回來了。”
謝鶴溪激動的大口喘氣,眼睛嗖的亮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
他上前死死按住木婉唐的肩。
拿起邊上染血的刀,朝她肩上的肉剜了下去。
他激動的催促木婉唐:“快讓我看看!快!”
木婉唐已經疼習慣了,她甚至能扯出一絲笑,鎮定自若的從指尖引出靈泉,修復自己被剜掉了肉的肩。
片刻過後,她的肩頭修復如初。
木婉唐笑看著高興的快要瘋了的謝鶴溪,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鶴溪,你的人好久沒吃過東西了吧?你給他們喂一點我的靈泉吧,喝了靈泉,他們就能打起精神了。”
謝鶴溪受了這麼長時間戰敗的打擊,精神狀態早已經岌岌可危。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挽回頹勢,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接受了木婉唐的建議。
他將人領到駐地,不管還是三更半夜,把所有計程車兵都喊了起來。
在嶽州協領被謝鶴溪逼著喝下木婉唐的靈泉,然後精神煥發後,所有士兵都沸騰了。
他們幾乎是搶著喝木婉唐的靈泉,有幾碗被打翻在地上,甚至有人跪下去舔還沒滲入土下的泉水。
謝鶴溪也混在這群瘋狂的人裡。
木婉唐就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謝鶴溪。
她小口急促的喘著粗氣,死死盯著他的臉,低聲呢喃:“重新開始吧,重新開始,就不會這樣了……”
她的靈泉回來了,同時,她的黑泉也回來了。
終於可以結束了,這一切。
…
新帝御駕親征後半個月,叛軍謝鶴溪伏誅,和他的殘兵死在了他們最後駐紮的山頭上。
同時,一直騷擾大金邊境的瓦剌國,被新後沈今夕打入皇城,瓦剌君主和其家眷全部下獄。
大金內憂外患全部被除,上下一片歡騰。
有無數文人寫詩,歌頌新任帝后。
羌城的百姓甚至給今夕在羌城中央立了一個像。
畢竟若沈今夕殺了的,是殺了他們大金無數將士,無數百姓的敵將。
可天下都在朝拜謝清允和沈今夕夫婦時,偏偏有一些人,暗裡攢著不該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