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外，阮絨跪在殿前的磚地上，身形搖搖欲墜。

羅溫站在門口良久，見她仍不肯回去，厭煩的皺起眉。

他轉身走進殿內，老皇帝正在逗鷹。

這隻海東青是五皇子送來的，老皇帝因為碑文一事，對楚驍還十分看重，故而整日把這隻海東青帶在身邊。

羅溫站在下首，行了一禮道：“陛下，嫻嬪已經跪在殿外整整一日了。”

老皇帝逗鷹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輕嘆了一口氣，回身道：“她還不肯回去？”

“奴才已經勸說多次，可娘娘執意跪在殿外請罪。如今天寒，若再跪下去，娘娘恐要落下病根。”

老皇帝雖怨阮絨前幾日，在御花園丟了他的臉，可是他好歹寵了阮絨多日，這個時候還當真心軟了。

老皇帝猶豫了片刻，道：“罷了，讓她進來吧。”

“是。”

羅溫躬身退下，片刻後，就把阮絨放了進來。

阮絨被宮女攙著，一步一瘸的近前，楚楚可憐的跪下。

“臣妾給皇上請安。”

未等皇帝開口，阮絨就抹著眼淚說：“臣妾那日在御花園，御前失德，自知有負皇上信任，特來請罪。”

皇帝看她打扮，一個晃神，還以為是今夕跪在了這兒似的。

一想到那張豔絕天下的面孔，皇帝的心就軟了。

“罷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你既有悔改之意，就不必再如此了。”

皇帝衝她招了招手，“過來吧。”

阮絨身邊的宮女識趣的退了出去。

阮絨一番投其所好，總算是穩住了皇帝。

她看向被關在籠子裡啄食的海東青，轉了轉眼珠，笑著問：“陛下何時又覓得新寵了？”

皇帝愉悅一笑，“是老五的孝心，知道朕把獒犬賜給明妃以後，就找了這隻海東青給朕。”

“五殿下真是孝子，事事都以陛下為先。”阮絨張口閉口說了楚驍還不少好話。

皇帝這時也正對楚驍還寄予厚望，聽得多了，就越發相信碑文上的內容，五皇子真就是能救他們楚家的人。

阮絨在乾清宮陪了皇帝一個下午，黃昏時分，被留下來和皇帝一起用膳。

膳食上桌以後，阮絨便殷勤的給皇帝布膳，站在邊上的羅溫自覺多餘，便退了出去。

二人吃了沒多久，籠子裡的海東青忽然躁動起來，不停的撲閃著翅膀，發出叫聲。

皇帝放下筷子看了過去，疑惑的皺眉，“這是怎麼了？羅溫！”

阮絨眼珠一轉，抬手按上了皇帝的手背，勾起一個笑容。

“陛下，臣妾看這鳥兒，興許是關在籠子裡，覺得無趣，想要出來了。”

“這種鷹隼一直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飛，如今卻被關在牢籠之中，定是不習慣的。”

皇帝覺得有道理，“那便讓羅溫進來，帶他到雀鳥司去吧。”

“皇上，雀鳥司大都是被馴服的溫順鳥兒，這鷹隼性情本就活潑些，恐怕到雀鳥司去，會傷了那些珍貴的鳥兒。”

阮絨提議：“臣妾聽說，這種海東青都是識得主人的，會自己飛回來。陛下倒不如直接將它放了，讓它自己飛，左右也是會飛回來的。”

見皇帝表情還有些猶豫，阮絨探出一隻手，拉了拉皇帝的袖擺，嬌俏道：“臣妾也想看看，它在空中飛時的場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