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還是從我出生時說起吧……”
一切因果皆有源頭,原主出生的那場陰謀,便是日後禍種之根源。
她把當年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側臉望著他:
“王爺,我的出生由不了我。它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一步錯,步步錯,回頭即是死。我沒有退路,只能將錯就錯。”
越說,這具身體跟她的共情越強烈,令她不自覺紅了眼眶。
時歡忽然問:“火耳,原主有什麼願望嗎?”
天家薄情,原主死在權利的戰場,可是她並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怨恨。
說明原主不曾想過報仇。
火耳道:“原來是沒有的,不過,我超度她的亡靈時,倒是聽她說了一句,很遺憾,這輩子沒能穿一次女裝。所以,這算不算她的願望?”
好善良的女孩,時歡有點心疼,道:“算。”
她一定會找機會,把這身體打扮得美美噠。
生在皇家,活在權利之中,有多身不由己,沒有人比司凌更清楚了。
這其中的險惡,他深深體會過,自然明白時歡的顧慮。
一旦被發現是女孩,她跟惠妃,以及惠妃孃家,皆是欺君,按律當滿門抄家。
久久聽不到回應,時歡繼續道:“王爺,我有想過跟你說的,但是,我害怕。你之前想殺我,我知道。”
司凌面色一怔,男人深邃漆黑的瞳孔與女孩含著水霧的眼眸對上,清楚地看到,裡面露出難過的情緒。
喉嚨湧上一股酸澀感,他無法狡辯,因為他的確那樣想過。
以為瞞得很好,原來卻早已被看穿。
她說,害怕。
他令她感到害怕了。
心尖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彷彿針尖的刺痛,一開始並不明顯,卻隨著血液流動,蔓延至全身,清晰刻骨。
好半晌,他才啞聲道:
“那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想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