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想著有可能望子成龍,他們才願意將自家寶貝孫子送入宮裡。
現在,他們可捨不得讓孫子在皇陵那種地方受苦,當即帶走了男嬰。
楚雲歡被送回惠妃身邊,卻再也做不成公主,只能將錯就錯,女扮男裝,以四皇子的身份活下去。
本以為這輩子回宮無望,可就在楚雲歡十五歲這年,皇帝突然宣佈要甄選太子。
不是長子或者嫡子就一定能坐上太子之位,他是一位明君,自然也要以聖明的方式為大楚國選一位優秀的儲君。
聖旨上說得冠冕堂皇,瞭解內情的人卻都知道,這其實是攝政王的主意。
皇帝一向對攝政王言聽計從,現在連立儲之事這等大事也全權交給攝政王。
簡直胡鬧!
群臣紛紛冒死進諫,然,並沒有用。
太子甄選勢在必行,連楚雲歡這個早就被人遺忘的炮灰皇子也得參加。
原身從小在偏僻淒涼的皇陵長大,四書五經六藝樣樣比不過受過正統教育的其他皇子。
參加甄選,也就是當個陪跑,充充人數。
被評為太子的是三皇子。
時歡被帶到了一座大型校場,還沒入場,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她抬起視線,望向不遠處的看臺。
擺著精緻果酒的長木桌後,黑袍白麵的男人手撐著太陽穴,歪在墊著軟墊的靠椅裡。
他閉著眼睛,面板很白,面相偏陰柔。
打量到一半,那人敏銳地察覺到什麼,悠地睜開了雙眼。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
時歡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渾身一怔,腦中閃過四個字:
絕非善類!
火耳說:“是的哦,前世三皇子當上太子沒多久,就被他弄死了。不過沒關係,反正當太子的又不是你。”
時歡點點頭,放心許多。環顧四周一圈,也沒見到穿龍袍的人:
“選太子這麼重大的事情,皇帝也不參加嗎?”
“這個世界的皇帝醉心修道煉丹,只想早日飛昇。朝中大事早已全權交給攝政王處理,不會來的。”
見她發呆,領路的公公催促:
“四殿下,比試場在前面,請跟老奴來。”
公公很胖,眼睛若有似無,尖聲細嗓子,語氣帶著一種城裡的狗看不起下鄉人的輕蔑。
心裡鄙夷,外面養的就是外面養的,沒見識。
攝政王最不喜別人盯著他看,等著吧,考評結束,攝政王定會戳瞎她的雙眼。
要不是皇室血脈,又剛剛夠著了甄選最低年齡十五歲,就這種瞧著弱不禁風,一臉苦瓜相的鄉巴佬,哪能競選天子之位。
不過來了也沒用,誰也比不過三皇子。
視線錯開,時歡去跟其他皇子匯合。
當今皇帝子嗣不多,自從迷上修道後,再無所出。
參選人數的加上她,一共就四個,她年紀最小,所站位置最末。
跟另外三名通身貴氣的皇子對比,她著實寒磣,連新衣服都是內務府臨時送來的。
比試先文後武。
時歡拿到的題目是何為治國之道。
陪跑就要有陪跑的覺悟和素養,但是交白卷也太不禮貌了。
於是,時歡題了一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