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八爺非常難以‌啟齒地‌補充，“捨不得。”

他轉回頭來，兩人視線交匯，偏偏此刻外面傳來了對話聲。

“你們找到了嗎？”

“沒有，我們到底是找誰？”

“是啊，有人說是追女的，有說是男的……”

竟然是追八爺的人和找趙青檀的人碰一起了。

“百戶大人有令，叛軍的奸細混進來了，男的女的都要抓住了。”

“好，那我們去那邊，你們在這附近搜查。”

八爺的臉色也變了。

兩人雙雙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一絲掙扎，最後，八爺先苦笑起來：“只有一套衣服，你也看見了吧。”

趙青檀捏著髮釵的手微微一僵，“你要是敢……”

“還等什麼，換上啊。”

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而八爺轉過身去，“等他們搜查過來，我去引開，趁他們來追擊我的時候，你混進去。”

“我會往北邊的馬場兜一圈，混亂之後你騎上馬走，離開營地之後要往信陽城的方向跑。”

“還記得白日的那個茶寮嗎？要是我死了……你跟他們報個信。”

趙青檀忘記自己是怎麼胡亂的套上士兵的盔甲的，等外頭響起動靜，她透過帳篷的縫隙，看見八爺迎著光亮出去，他捂著手臂，似乎因為受了傷而步履踉踉蹌蹌，卻異常堅定，背對著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很快，搜查計程車兵們舉著火把朝他圍上去，可哪怕箭矢已起，刀槍在前，他也不曾膽怯回頭。

趙青檀一時怔住了，疏忽間，陌生的一股難過的情緒滿溢……其實這次也是一樣的，還是有人會救她。

“八爺……”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麼，最後也只能輕喚了一聲他的綽號。

可那人沒有聽見。

八爺佯裝受傷失血而體力不支，邊打邊退，很快就被逼到偏僻處，又驟然奮力反殺，最後衝出包圍，趁著夜色躥逃到山上去，到這個時候是真的打疲了，全靠意志力支援。

好在山裡岔路崎嶇，樹木茂盛，便於藏身。

八爺鬧出的動靜吸引了許多人，給悄然出逃的趙青檀爭取了時機，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覺得腿根處都磨破皮了，然後她遇到了一支急速行進的隊伍，並不寬敞的土路上，她騎著馬無處遁形。

“將軍，前面有個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