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又笑趴下了,臉都疼了,“你這人有點意思。”
說起趙青檀京師四美之首這事,趙鈺心裡卻想起幾樁不相干的。
懷璧無罪,匹夫其罪。
趙青檀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名聲差的。
相反,趙青檀出生時亢旱三年的隴蜀落了雨,天下大赦,她被封為‘福佳’郡主,並得一枚御賜青龍玉佩,自此開始了作威作福的野蠻郡主的日子。
她年紀小不懂事的時候,仗著皇帝舅舅寵愛,連皇子公主都敢打。
離京赴襄陽奔喪是趙青檀第一次走這麼遠,返程就遭了難,這事在京城流傳,不知情的只會覺得她是太過囂張刁蠻自己倒黴,就是被譚百戶謀害,旁人也會以為她是遭人報復,可趙鈺不這麼想,敢對福佳郡主接連動手,至今還藏的好好地,必然有所依仗,那幕後之人的身份只能高過永昌候府。
此外,大垣皇室裡有這能力庇護底下人的就更少了。
趙鈺心底裡有了幾個猜測的物件,只是需要時間和證據去證實自己的猜測,而一旦確定了,就必然同對方對上,皇室之間動了兵戈,牽扯的就是皇權。
到那時,他勝則能保全永昌候府,若是不幸輸了……他需要一條退路。
眼下這條路出現了。
順利接管的信陽城和還在修整的濠州,以及方家掌控的襄陽,首尾呼應,互為依仗。
“那必須的,我這人特別有意思,”得了趙鈺認可,周公子喜上眉梢,他轉而看向了滿桌子的吃食,忍了忍,信心滿滿地提議,“世子若需要人去流民中散步訊息,我可以去,省的你手底下的人去假扮。”
他擼了袖子,撩起來褲腿,還未結痂的傷口因為強行扒掉了傷藥和紗布又流了血,血跡早就幹糊在面板上,“我這模樣不比他們逃難的慘……”
入目所見確實慘的讓人起雞皮疙瘩,趙青檀被噁心到了,“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好好的把自己傷口搞成這樣。”
“哎,我也不想這樣,”周公子忙放下袖子和褲腿,隨口胡謅,“這藥敷久了把傷口悶到了怎麼辦,我扒了讓它透透氣,沒準好的更快。”
“……”趙青檀只想讓他滾,吵到她眼睛了,“帶著這桌子吃食趕緊滾。”
“好嘞!”周公子一聽這話原地起跳,也不挑他們動過筷子還是沒動過的,囫圇的全都裝進了食盒了,一隻手拎了四五個,兩手和脖子都佔了,最後還捨不得剩下的兩個,朝著剪春咧嘴笑了笑,“好姐姐,幫個忙唄?”
剪春噗嗤一笑,“我可當不起你一聲姐姐。”
話雖如此,還是替他拿了。
望著兩人有說有笑走開的背影,趙青檀後知後覺,“他不會是要把這些東西拿去喂他那兩個叛軍兄弟吧?”
周公子可不是個會顧忌形象的人,真要是自己吃,肯定會蹲在樟樹底下就開始大快朵頤,哪等得及提溜走。
“連黏在傷口上的藥都能扒掉,何況一口吃的……”趙鈺嘆了口氣,先前他就聞到周公子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只是沒過在意,剛看見那傷口,不得不說,有些服氣的,他豎起了大拇指,讚賞道,“是個爺們。”
趙青檀卻生氣了,“我饒他一命,可沒說其他叛軍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