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犯人。”藍耘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步履未停。
待走到老七老六兩人的囚車前,他指著齊善武道,“他就是叛軍頭目,王都指揮使在接下來的押送過程可要重點看管。”
京都府衙衛都指揮使王林冷笑了一聲,“不過一秋後的螞蚱,能翻出什麼花樣。”
隨即一聲令下,京都府衙的武衛接管了所有在押囚犯。
看著他們這番交接,周公子愣住了,幾步上前,攔住藍耘,語氣帶著一份不自覺的焦躁:“怎麼回事,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把犯人帶走?”
“無可奉告。”藍耘繞開他,停下的腳步開始繼續往前。
兩人是打過一回從認識就交惡的關係,這一路上,周公子同趙鈺、劉校尉等還有幾個其他千戶都交好,唯獨藍耘,他就沒往人跟前湊過。
周公子臉一陣紅一陣白,又轉頭看了眼被王林等人押走的齊善武和魯連海,隔著人群,他們也在看他,目光遙遙對上,齊善武和魯連海不約而同的衝他露出個笑。
大抵他們想著,如果是最好一面了,也給他留個笑容。
周公子心頭一梗,捏著拳頭平復了一下情緒,有些不甘心的大步追上藍耘,再度把人攔住,他先是沖人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真誠,哪怕心裡已經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輪,才才低緩地出聲,滿是歉然:“之前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可以向你賠罪。”
藍耘詫然的看著他,心裡半是狐疑半是警惕,“不必了。”
“哈,藍千戶大人有大量,是這個——”周公子豎起來大拇指,慢慢的把帶著幾分刻意地笑過渡的自然,像同其他人打交道一樣,“要是我有什麼地方需要提點,藍千戶直說,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更不用客氣……”
“確實有一件事想問你。”藍耘冷不丁的開口道。
“啊……什麼事?”周公子有點遲疑地剎住言語。
“郡主從桐柏山被人擄走你可是事先知情?”藍耘一邊問一邊細細察看他的神色。
周公子納悶不已:“郡主?她也是被擄走的?”
“不對啊,那日我們到桐柏山救被山洪困住的災民沒遇上郡主啊……”
“難不成是在我們到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自問自答了半天,那福佳郡主失蹤的事情他還是在趙鈺帶著兵馬奔桐柏山來才打聽到的,一頭霧水地想了又想,最後搖頭,“這我真不知道——那郡主失蹤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可那時候世子都已經快到信陽了。”
藍耘看他神色不似作偽,好像真的很迷,看來趙青檀被擄到信陽城真的是個意外,他微微蹙了蹙眉頭,又問:“你與郡主相處時,可對她有過冒犯之處?”
“我連人都沒見過,怎麼冒犯她啊?”周公子不解的反問。
很顯然,藍耘也愣了,表情是和他一樣的錯愕。
正當時,從前頭馬車尋過來一人,身姿窈窕,便是帶著幃帽也隱約可以窺見姣好的容貌,路邊雖有密林,但官道上視野開闊,周公子立馬朝著來人的方向努了努嘴,“郡主來了,我們可以當面說清楚。”
藍耘回頭,直奔他而來的方弱惜立馬放下了提起裙襬的手,腳步也矜持起來。
“你以為她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