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看他神色,瞭然一笑:“不必找了,焚香沐浴不過是籠統說辭,靜坐於此,在浩然氣籠罩之下,便是最好的焚香沐浴。”
江南點頭。
按照秦珂的說法,這潤白的浩然氣乃是聖人所修,有退萬邪,避百災之效。
宗人府雖不是善地,但有了這浩然之氣的加持,卻也不懼了。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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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五更時分。
一名粉雕玉琢的小書童,從聖人的草廬中走出,於江南等人焚香沐浴之地架起大鐵鍋,煮了一鍋白粥。
眾人分而食之。
便待出發。
隊伍整列,江南與秦珂在最前,餘後數十人排布。
江南看著秦珂,疑惑出聲,“秦夫子,昨日不是說以國運鎮除汙穢嗎?我們就這麼出發了?”
他望向聖人草廬的方向,心想多少也是要給個信物法器啥的。
否則去宗人府送人頭嗎?
但秦珂卻神秘一笑,“近在天邊,遠在眼前。”
江南眉頭一皺,望向前方。
方才那煮粥的童子,卻是已經離去。
一行人面前,便只有一口老舊的大鐵鍋。
“秦夫子是說……這口鍋中便是大夏氣運?”江南喃喃開口。
秦珂看了他一眼,“氣運不可捉摸,眼不見,耳不聞,非萬物所載。”
“但氣運又歸於萬物,可附一汪清水,一粒頑石,一株老樹。”
“怎就不能是一口鐵鍋?”
“老師權掌國運,說它在哪兒,它便在哪兒。”
話音落下,只見那原本被眾人吃得乾淨的鐵鍋之中,突然有光華升騰,玄之又玄。
江南再望,卻發現那鐵鍋中已經混沌不清,其中彷彿有萬民瀰漫,殿宇宮闕,萬里山河……
萬物盡生。
江南:“……秦夫子,以往去穢,都是以此鍋裝著國運?”
“非也。”
“去年乃是一紮草人。”
“不過今年,江王爺你剛行過封王之禮,與國運有所糾纏,便讓你來做那秉持國運之人吧。”秦珂如此說道。
江南愣住。
秉持國運之人,顧名思義,便是“去穢”之首,承擔秉持國運,鎮壓汙穢的職責。
以往,這事兒都應該是是由秦珂來做的。
而江南此行,對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
——渾水摸魚的閒置掛件,打醬油的無情混子。
畢竟無論是詩書禮樂,文章經典,他都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