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一萬年前,牧者圖窮匕見準備將整個上元的人類盡數奴役的時候。
他也未曾對古神一脈有過任何想法。
原因很簡單——他做不到。
古神一脈自誕生之日起,他們便能自由地穿梭於虛冥與現實世界。
這對於除了古神以外的任何族群,都是相當難以應付的能力。
在牧者看來,這些數量不多的古神就仿若泥鰍一樣滑不溜秋,幾位難纏。
更何況,這些“泥鰍”一不小心,還是會吃人的。
所以,在這般情況下,古神一脈沒有任何理由要幫助人道一同對抗牧者。
江南看了一眼他們,抿了一口茶,然後將天象等人與牧者勾結的事,徐徐道來。
最後,他補充道:“當時鳳母在告知我這些事的時候,曾發下大道之誓,所以我認為,應當不是謊言。”
聽罷,三位長老臉色頓時面沉如水。
他們先前可沒有想到,這件事中竟也有牧者的參與。
但同時,心頭的疑惑也消解了一些。
畢竟,倘若是牧者先招惹古神一脈,那麼他們意圖反擊,那麼也想得通了。
“此事,老朽將如實稟報上人,多謝王爺解惑了。”天樞長老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江南擺了擺手,一番客套後,便離去了。
然而當他離開之後,三位長老的眉頭卻沒有舒展。
從江南的口中,他們知曉了古神一脈結盟人道的動機。
但也知曉了,一切陰謀都是牧者暗中一手策劃。
倘若真是如此,那麼問題便又出現了。
——誠然,牧者固然無比可惡,但卻沒有人輕視他。
這個謎一般的天外生物,無論是實力還是智謀,都遠超尋常人族。
也正是因為如此,萬年以前,他才能欺騙整個人道,差一點兒就將天下生靈完全奴役!
但倘若三尊古神的計劃,真的乃是出自牧者手中的話,也太過……兒戲了一些。
“既然王爺稱鳳母所說皆是在有大道之誓作證,那鳳母所說,應當不是謊言。”
天樞長老的手指敲擊在桌面上,眉頭皺起,緩緩開口,“倘若真是如此,這一次的牧者,是否太過愚蠢了一些?”
開陽長老也是疑惑開口,“不錯,他這一次的謀算與以往相比,卻是完全像小孩子一般的把戲一般簡單,這並不合理。”
一時間,房間中,竟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一旁毫無存在感的玉衡長老突然有了動作。
他拿出一張羊皮紙,寫寫畫畫,另兩位長老定睛一看,
“吾等,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認為吾等所見,便是牧者全部的計劃。”
“但倘若並非如此呢?”
兩位長老一愣。
便見玉衡繼續寫道,
“從如今的情況來看,牧者的計劃應當是挑撥吾等與古神一脈的關係,最好能引發戰爭,他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在這個計劃中,他做的僅僅是讓三尊古神愚蠢地挑釁吾等人道底線。”
“但倘若,他還做了別的事情,只是吾等都忘卻了呢?”
這三行字寫下來,看得兩位長老不明所以。
“玉衡,你究竟想說什麼?”天樞長老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張老臉如同枯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