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某的意思是——如今羅睺觀三大化道境之二的青穹道人與鐵麒麟都已經死了,那麼倘若羅睺觀主也一死,羅睺觀還算得了什麼?”
江南敲擊著粗糲的木桌面,緩緩開口,
“到了那時,太虛觀與三吉道觀便成了赤玄州唯二的兩大觀,豈不是一勞永逸?哪兒用得著那麼麻煩?”
話音落下,古太虛與三吉道人皆沒有說話。倆人彷彿雕像一般,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良久,古太虛舔了舔乾涸的嘴唇,目光精光暴閃!
“從此以後……赤玄唯有兩觀?”
江南眼睛一眯,“此事若成,自當如此。”
“幹得!”
古太虛當即一拍桌,站起身來,“他羅睺觀不仁,我太虛又何需與他講什麼道義?想要一統赤玄,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
於是,江南又看向三吉道人:“觀主,意下如何?”
後者抬頭,拂塵一揮,“大善!”
於是,在這座赤玄邊緣的荒涼小城內,一場針對羅睺觀的反擊之計,徐徐展開。
同日,兩大觀主施展大神通,將方圓千里的土地上觀測到先前大戰的平民迷惑,使起忘了那場驚天動地的鬥法。
又指派兩觀門徒,繼續裝模作樣地搜尋江南的足跡。
最後,兩大觀主帶著江南與赤鼎,悄無聲息地返回赤玄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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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
隨著時光流逝,當日在通天塔所發生之事早已以星火燎原一般的恐怖速度,席捲整個赤玄大地。
同時,羅睺觀借宗門大典之故,廣發請帖,定於九月初三,宴天下賓客。
且羅睺觀主直言,要求兩大觀在大典結束前,將赤鼎殘部送至羅睺山門保管。並在年前找到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名大神通者且自證清白,否則羅睺觀將集結天下宗門,一同討伐殺害了方士許林的兩大觀主。
不過,此次所謂的宗門大典,雖是說邀天下英傑賞臉參加。
但天下人又不是二愣子,自然能看得出這場大典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對於兩大觀來說,這無疑是一場鴻門宴——一旦他們交出所掌握的赤鼎殘部,那便意味著兩大觀的的衰弱已不可避免。
而對於其餘宗派而言,這羅睺大典卻是在逼著他們站隊了。
——宗門大典是假,統一赤玄的狼子野心,才是真!
但即便能輕易看穿其中玄虛,天下宗門也沒得辦法——誰讓人家拳頭大呢?誰讓另外兩大觀不爭氣呢?
於是,從羅睺觀的請帖發出去開始,各大宗派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只得紛紛備禮,駕起天車,往羅睺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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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九月初二。
羅睺大典前夕,整個羅睺山上,皆是張燈結綵。
其門徒長老,無不神采奕奕,面色紅潤,精氣飽滿。
一輛輛由高頭駿馬所拉著的車輦,裝著各色靈植、美酒佳餚駛入羅睺觀中。一隊隊民間樂師和美豔舞姬組成的隊伍,拉著琴瑟羌笛,也齊聚於羅睺觀內。
冥冥之中,隱隱有金光自羅睺山上升起,於天頂久久不散,謂之大興之氣運。
觀中,後山。
相比起將要舉辦大典的千羅臺的鑼鼓喧天,羅睺山的後山卻顯得格外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