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也不知道自己出門之後要去哪裡,由他載著,跟著他走,因為她現在頭疼得厲害。
“金先生。”一個男人走了過來,“還是原來的地方?”男人是這裡的老闆,復古典雅的酒吧就是他的傑作。這裡沒有重金屬的撞擊和對情緒的強迫,很清靜。人流也不是很大,大家都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爾有幾場關於酒的表演,她看不懂。
“不用了,就在吧檯,今天,朋友一起來的。”他回身攬住她的肩膀往前推,音樂的力量擠掉了姜敏心裡的畏懼。
“為什麼要來這?”姜敏接過果盤,問他。
“這裡不會有人注視著你。”
她不驚訝於對方為什麼會看清自己的想法,只想著解決那件事。最近的夢境已經要把她逼瘋,她本就多夢,壓抑的情緒只會加重可怕的記憶。至於夢裡會不會有他,反正她不敢抬頭對著他。
“金先生,我們該怎麼解決那件事……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嗎?”彼此的生活,都不該被打亂。
然而,金澤玉並不認同她的看法:“我並不這麼認為。任何事的發生都會有原因和結果在,你我不會無緣無故湊到一張床上。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難免有人覬覦,我擔心,你身後有什麼人。”
姜敏心裡沒了底,沒想到他會重視這件事。“那、你想怎麼解決?”該不會是讓她負責、或者給她安個什麼罪名吧……
“這裡面有些你不知道東西,我要調查清楚的。”
“但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可以嗎?”像他那樣的人,難免有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不會,我做事有分寸。”
這件事就像突如其來的災難一般,把她擊得只剩一副空殼。她心裡滿是痛苦,只能自己安靜地消化。其他的小事也是如此處理,而她也早已忘記向別人求助是什麼滋味。金幸之從不問她,因為她會把做完的結果告訴他。她不想戀人擔心。
也許真的是她太固執了,把自己包裹成一個堅固的圓,看起來堅硬,其實是自己無法從內部衝破。
沒辦法,她不懂如何走出那一步。
那天早上,她在痛苦中醒來,像一個孩子似的哭聲把自己吵醒的。那一瞬間,她近乎絕望,但只能接受現實。
晚上,又是一個夢。夢多到她噁心,多到她想撞牆自殺。她恨死這些夢了。夢裡她多了一隻眼睛,橫在眉心。她溫柔地去捂住它,到後來狠狠地用力想要戳爛它。那東西在告訴她:她不是一個正常人,總是有一些不同於常人的東西!她好恨,氣到發抖。
目光一轉,一個孩子呱呱墜地,不該在任何人面前露面的孩子。她驚慌地想要捂住他,可所有人都知道了,都在指責她。
她曾自詡不怕別人的看法,可這個夢表明,她仍舊做不到。
醒來之後,氣憤依然存在著。夢都在譴責著她的不正常,她的可悲。那個夢還存在著餘溫的時候,她居然伸手摸了摸額頭。
那隻眼睛的裂口,生生地紮在她身上。她再也睡不下去,一直坐到天亮。
前幾天要去醫院看醫生的事情被耽誤了,今天就是個不錯的機會。在醫院大廳等著的時候,她反思自己,明明不高興,還要強裝著無事發生去面對這個世界,面對傷害自己的人。腦子裡當然會不舒服,那個夢只是在反抗而已。
她啊,就是想得太多,腦子太亂了。
斜上方的電子螢幕上出現了她的名字,看了兩次才敢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