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剩金澤玉一個人,剛剛還好,有姜敏在,他不至於太繃不住情緒。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了,今天經歷的一切都在腦子裡上演……
他讓陳平去查朵朵的外婆,那個老婦和朵朵的一切都令人生疑。雖然有老頭子對事實的保證,手上還有親子鑑定書,但是朵朵的表現,實在可疑。
他去拉朵朵要把她送走的時候,她外婆沒說話,看著孩子哭也沒什麼動容,只是要到門口時她才一個激靈跪了下來。到底是多麼屈辱的事情,值得讓這樣一個婦人跪倒在另外一個人面前?
查那個老婦自然不能用熟人,以老頭子的性格,肯定會料想到金澤玉走的這一步。那麼老婦自然也會認識金澤玉身邊的人。就比如,她認識姜敏時,怎麼會一點好奇的心思都沒有。
現在一切都變得可疑,他當時不應該這麼篤定。
陳平找了過去跟著高來的黃毛,用些錢收買了他。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對於陳平的賄賂肯定不會抗拒。
黃毛找到那個婦人,他很機靈,沒有直接去找那個婦人,而是問了她周圍的人、這位婆婆在這裡住了多久?
“都好幾十年了!”有人扯著嗓子喊,黃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問:“那她有女兒嗎?”
“倒是有一個女兒,不過五年前出門了,好久都沒見過她了。”
“那她的女兒結婚了嗎?還是有孩子啊?”
“這個我們都沒見過,也許人家悄悄地做了我們還不知道呢。”旁邊的女人伸出胳膊戳了戳他,“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村子裡最重要的習俗可就是結婚啦。再加上她那麼看重這件事,怎麼可能不然我們知道。要我說,她女兒就是還沒結婚呢。”
“那她女兒為什麼出門這麼多年都不回來?在外面的賺錢多是嗎?”
“我猜,她是跟阿婆吵架了,賭氣不回。要麼就是在外面有了人不肯回來唄。”男人有不耐煩地懟了懟女人,似是覺得她說話難聽了。
“好吧……”黃毛起身,朝目標方向走去。他先是站在能擋住對方視線的地方,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那婦人顫顫巍巍地回來。
黃毛仔細看了看,她好像用力用手包著什麼東西。在田裡幹活,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
黃毛假裝過去問路,撇了眼她手裡的傷,佯裝驚恐,拿出手帕包住她的手。
“阿婆,您沒事吧!”
“唉,老了,不中用了……”
黃毛跟著她進去,發現屋子裡擺著幾樣翻新的傢俱,與落灰的房間格格不入。
“阿婆,這電視機是新買的吧,看起來不錯,我最近也琢磨著入手一臺呢!”
阿婆笑了笑,是啊,最新款的。但她不怎麼開,只是無聊時候放開聽響。
黃毛四處看了看,朝向她問:“您家裡有沒有藥箱,我給你包紮一下。”
“那裡,好像有個創可貼。”她指了指電視下面的櫃子,示意他進去翻。黃毛也沒法拒絕,蹲下身子翻找。
包好她的手之後,黃毛勸說最好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免得感染了。阿婆卻推脫這點小病不至於。
黃毛抽回自己的手帕,疊好放在口袋裡。
“阿婆,您這麼大年紀了,沒有個孩子陪在身邊嗎?”
“孩子出門打工去了。”阿婆好像並不願意提起,只是輕描淡寫說了句,便避開他的眼神。
“他們沒有結婚生孩子?”
阿婆閉了閉眼睛,關於朵朵的畫面在腦海裡播放。
“要是有孩子,對於長輩真的是一種慰藉。”黃毛不懷好意地說,為了套話他可不管那麼多。
“前段時間女兒是給我抱回來一個孩子,可在我身邊沒待幾天就被抱走了。”
“那個孩子,有爸爸嗎?”黃毛試探著說,而阿婆居然沒有怪罪他為何這麼問,而是面露難色:“女兒跟我說,我照她的意思做,就是為孩子找爸爸了。”
黃毛大概懂了她的意思,客套幾句便離開了。
那手帕被交到唐皓手裡,讓他幫著再做一次親子鑑定。看朵朵和她有沒有血緣關係。
此刻,金澤玉正坐在沙發上等結果。
在寂靜的夜裡,手機鈴聲響起。金澤玉看著螢幕上跳動的來電,隨手接了起來。
“出結果了嗎?”
“出了。朵朵和那個婦人沒有關係——”
金澤玉關上手機,在想這其中的關聯。難道真的只是他父親為了控制他才做的這些嗎?看起來不像,老頭子的手段會有這麼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