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爾梵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著面前的院子,又側過頭問程燁文:
“這裡是?”
程燁文笑了聲,松開了手讓他上前,“進去就知道了。”
江爾梵推開門,“打擾了——”
他的話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拄著柺杖的男人。
“業哥,你怎麼?”他有些慌亂,小跑去扶住程業。
他的目光一寸寸打量,眸光像流淌的銀河,幾乎要流出來。
他快要流淚了。
記憶中高大的男人,如今面頰消瘦,眼窩凹陷,盡管他的身材依舊強健,卻能夠看出病了一段時間。
江爾梵又移開目光,看見程業拄著的柺杖,心中難免起了擔憂,“業哥,你——”他近乎失語,哭音效卡在了喉嚨間,然後裝腔作勢地嚥下,冷哼了一聲。
盡管那聲音,怎麼聽都有些軟,更像撒嬌。
程業看著江爾梵,目光中,有懷念,也有欣慰。
還是程燁文打破了沉默,“坐下談?”
江爾梵連忙扶著程業坐下,手緊緊地抓著程業,怎麼樣也不肯松開。
程業無奈地笑了下,“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
江爾梵哼了聲,催著他快點講。
程業緩緩道來,原來那年他撞破江爾梵跟男生曖昧後,一直很愧疚,覺得是他沒給足安全感,缺乏經濟支撐。
所以他還是決定跟著工友,一起去其他城市打拼,希望能賺多點錢回來。巧合的是,他工友介紹的地方,就是程燁文的鋼鐵廠。
程業幹了一段時間的活後,經常發現一個男人時不時會來,錯認成了工友,得知姓名類似後,更是當成了兄弟,經常跟程燁文講他弟弟的事情。
程燁文足足聽了365天。
直到鋼鐵廠發生了一起工人死亡事件,工人們指認是因為鋼鐵廠裝置沒有及時檢修,才出現了安全隱患。
工人們紛紛要程燁文給出個交代。
可程業卻聽到了內幕,真相是兩名工人起了爭執,互相推搡,其中一名工人不幸掉入了鋼水中,這才導致工人死亡。
他給了程燁文一個清白,卻因此被工友報複,打至重傷,身上多出骨折,直到近日有所恢複,他才聯系江爾梵。
江爾梵悶悶地聽著,知道了真相,心裡反而不太暢快。
他知道程業不聯系他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不想拖累他。可他們是家人,最不怕的就是拖累。
江爾梵心裡轉過許多思緒,可當他看見程業關切的眼神時,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握著程業的手,摸到凸起的傷疤,臉靠在程業的肩上,“業哥,以後不要再瞞著我了。”他只是這麼說。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擁抱。
這時,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道男聲猶豫著說:“你是......爾梵?”
江爾梵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面容清俊,五官跟他有幾分相似,就是他曾經偶遇的西裝男人。
風曲望站在他身前,剋制著激動,“你好,我是你的......親生哥哥。”自從撿到江爾梵的證件,他就留了個心眼,順著線索前去探查,沒想到,先在程燁文那裡得到了證實。
江爾梵被這訊息砸了個蒙圈,緩了一會後,試探性地叫了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