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宗主峰上的五年,楚瑜也知道,楚璠有時候說是歷練,其實是回去見二夫人的。
她當然也回去過,回去見許媽媽。
二夫人之於楚璠,就像許媽媽於她,甚至更甚於。
之前楚瑜做過假設,兩人都是普通人,若自己能帶許媽媽走,那楚璠應該會帶二夫人走。
可二夫人病重了?
楚瑜的情緒就變得有些微妙。
“如果二夫人病著病著就一病不起了,對阿璠而言會不會更好?修真界有斬塵緣一說,一個普通人的母親對阿璠來說就是個……”拖累。
她驚訝於自己這一瞬間的惡意,閉了閉眼,將二夫人替換成許媽媽。
“我越界了。”
“差點就自以為好意的替阿璠做主,沒去想阿璠樂不樂意。”
“我和阿璠的距離太近了。”她從來都知道,在自己心裡,前世來自於同一個世界的楚隊長非常特殊,可她沒想到,竟然已經特殊到了這樣的地步。
明明她從前不是這樣的人。
這次可和她插手楚瓊與沈君逸,阻止他們在一起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問題。”
“我該退到安全的距離上。”
楚瑜在來到二夫人的房間的時候,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倒不是她要和楚璠生疏,只是就算是親近的姐妹,有些事也不能碰,有些個人空間也是要給與的。
這樣的感情才能長長久久的經營下去。
楚瑜很安靜的呆在後面,看著前方大夫的忙碌,全程保持平靜,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多少悲傷。
畢竟悲傷也太假了點。
直到許大夫終於把完脈,站了起來,神色很凝重,房間內的幾人表情也不好看。
楚瑜便適當的帶上了幾分關心。
這關心她不是給二夫人,僅僅是給楚璠的。
房間裡負責照顧的丫鬟陸陸續續的離開,楚瑜就上前幾步,沒了遮擋,終於看到了病床上的二夫人。
她是很清麗的、淡雅如菊一樣的長相,大概是歲月從來眷戀美人,哪怕病著身上彷彿籠罩著一股死氣,任誰都能看出不太好了,也沒多難看。
按理說這種長相給人的感覺會很舒服。
但大概是之前懷抱惡意,這會兒她竟然有點微妙的排斥,“難道是我心虛了?”
她暗暗的想著,“眼不見為淨,那之後我還是少來的好。”
二夫人昏迷著自然不知道楚瑜的想法,而楚瑜看過了一眼之後,就稍稍的退開,去認真的聽著許大夫掉書袋了。
哪怕她現在對修真界的通用語熟悉無比,但許大夫說的那些專業術語,她還是聽不懂,只能說真是術業有專攻。
好像楚爹也聽不大懂,於是許大夫很快就識趣的轉成了大白話的翻譯,簡單點說,就是二夫人常年身體不好,多次生病,耗幹了她的生命力,就是已經油盡燈枯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