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原因是學堂會免費包一頓吃食,還會發放什麼校服。
這可不得了。
只要去上學,家裡便少了一張吃飯的嘴巴,還不怕挨凍。
大人只要去種田,農社就不會讓你餓死。
哪怕願種田的,想做門手藝的,在工事局這邊也能領到一份差事。
因此。
孩子能出學堂讀書。
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受限於教員數量有限,再加上陽穀下方諸鎮鄉村人員的聚流效應,大量農村地區的孩子面臨無學可上的地步。
因此今兒能否再招到教員。
眾人自然是十分關心。
好在林巧珠也是沒有跟眾人打啞語。
點頭道:“招到了,大家勿要圍觀,莫要嚇到了新教員。”
“好好好!”
“且讓開!”
“快,讓教員先走。”
聽到林巧珠肯定的答覆,眾人歡呼起來。
車廂內的三人,李清照尚且還好,身為儒道宗師,道心自穩,只感覺此地興學之風,堪比京都。
而另外的麗姐和玲妹子卻是崩不住哭了起來。
她們皆是嚐盡人生百態,吃盡世態炎涼的小人物。
其中老婦麗姐更曾是普度眾生的肉身菩薩,不知道遇到多少辛酸事,像她這般骯髒的人,連死後認祖歸宗的資格都沒有。
現如今卻受百姓夾道歡迎,她麗姐兒何德何能,這比當年成為大和郡花魁之日還來得痛快。
只覺得今日就是死了也是值得。
而那玲妹兒,雖不及麗姐那般多愁善感,但也因為長相醜陋被世人嘲笑,唾棄,就連那將她撿回戲班子的班頭,在她十二歲時,半夜來床上摸她時也給她蓋上了一層黑布,說見了她這張臉便感到噁心。
可這戲班頭也是好笑,嘴裡說噁心,卻是不顧她疼痛強佔了她的身子。
也就是那一天後,玲妹子長大了,但也死了。
現在只是憑藉生存的本能吊著一口氣。
但現在。
她那死寂的靈魂似乎重新復甦,自然也是抽泣起來。
“唉~。
李清照見狀沉默不語,換作往日,她是不可能認識這麗姐和玲妹兒,她本是清流如白雪般的人物,瞧不起對煙雨紅塵的花柳街上的人物,但在此刻,卻也是生出對二人的憐憫之情。
人生無常。
命運弄人。
尋常人家女子命運,猶如地上飄的草芥,被風輕輕一吹,便散了。
~
“兩位姐姐,莫哭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