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很喜歡陸安和的聲音，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聲音是少女獨有的軟糯：

“說說唄，學長~”

月笙心情不錯，語調自然也格外可愛。

陸安和心臟猛地一跳，忽然就想到了之前月笙親他的那一瞬間。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指尖又貼了貼自己的嘴唇，耳尖不自覺泛紅。

陸安和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沉穩一些。

“你給我的這筆錢，確實給沐洲帶來了很大的損失，所以他匆匆忙忙低價買了兩個小公司。大概是為了迴轉資金，賣的很急，我剛好撿了便宜。”

月笙：“這樣呀，看來真的是很大一筆錢呢。”

她對這些數字沒有半點概念，不過聽陸安和的話，好像確實是給了梁川一個重擊。

陸安和無奈地笑了一聲：“看來你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月笙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她像是一個小孩子，這個世界上人們追逐的、拼命的東西，都只是她手中的玩具。

陸安和繼續道：“之前我的父親其實也留下一些產業，只不過之前沒有資金，無能為力，現在有了。我會讓那些東西死而復生，成為沐洲最大的敵人，最主要的是，他現在對我完全沒有防備，我會加快進度的。”

他用極為簡單的語句陳述他做的事情，但其中的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足夠有手段，也足夠隱忍，欺辱他的人他會笑著忍讓，然後在強大之後給出致命一擊。

陸安和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肯定。

但這個時候，他卻很想聽月笙說些什麼。

月笙確實是說了：“好的，知道啦~”

陸安和一口氣噎住，終究還是吐出來，嘴角勾了勾：“這算是騎士在和公主彙報工作麼？”

月笙覺得這個比喻很有趣：“什麼是騎士和公主。”

她沒有接觸過人類，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些童話故事。

陸安和沒有想到月笙會問出這種問題，頓了頓，他開口道：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清涼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像是雪山上的清泉滾落，捲起落下的花瓣，蜿蜒著鑽進耳朵裡，帶來初春一樣的溫潤少年氣。

“很久很久以前，國王和王后生了期待已久的小公主……”

他的聲音在月笙面前第一次這樣溫柔，卻不是在學校裡的那種刻意疏遠的溫柔。

他緩緩講述了自己很小的時候，母親講給自己的故事。

當最後一個字說完的時候，陸安和才發現自己竟然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寧靜。

他忽然意識到，原來身處深淵真的能看到星星和月亮，在那次賽車後，他就已經沒有辦法離開那片星空了。

他小聲道：“雖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但是交給我就好，我什麼都會做到，除了你要離開。”

說完這句話，陸安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他心中一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待著月笙的反應，卻只聽到了聽筒對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陸安和愣了半晌，忽然輕笑了一聲，輕輕將手機放在一邊，也睡了下去。

夜涼如水，他睡了二十多年來最好的覺。

月笙揉著眼睛起床，陽光剛好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的睫毛上。

睡得很舒服，她哼唧了一聲，忽然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

“小懶蟲起床啦。”

月笙瞪大了眼睛，看向手機，才發現手機還在通話，上面顯示已經通話了七個多小時。

“咦？”月笙拿起手機，“我昨晚睡著了，你怎麼沒有掛電話？”

陸安和也剛醒沒多久，聽到月笙的聲音心裡滿滿的，嗓音帶著點慵懶：

“不想掛，就好像月笙在我身邊睡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