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站在原地沒有動,盯著關上的房門,右手放在腰間。
那把槍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這把槍跟了他十年,幫他殺了很多人,擋了很多刀。
他從未想過這把槍居然會落入別人的手裡,而那個人居然還親自送了過來,並且完好無損地走掉。
佈滿了血腥味的房間裡,多了一絲清涼好聞的清香。
那清香夾雜著鮮血,就像她的那雙眸子一樣熱烈。
長安。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這兩個字了。
那輕柔溫潤的聲音說出他的名字,帶來難以言明的心悸。
沈長安動了一下,走向窗邊,剛好看到月笙下了樓來到了門口,似乎準備叫一輛黃包車。
他忽然輕咳一聲,開口:
“李立。”
門口站著的手下瞬間站好抬頭:“在!”
沈長安微微抬了抬下巴:“送一下。”
被喚做李立的手下趕忙應下,對月笙做了個請的手勢。
月笙抬頭看向沈長安,男人指尖夾上了一根菸,青灰的霧氣瀰漫間,那窗邊的剪影和深黑的雙眸實在是好看。
她揚起一個笑,美不勝收:“多謝。”
月笙是被總督府的車子送回來的!
這一幕被鄰居看到,很快便傳到了紀老爺和夫人的耳朵裡。
紀夫人心中驚疑不定——她不是把月笙關起來了嗎?月笙怎麼出去的?
而且,月笙居然能坐上總督府的車子?她不就是個沒文化沒見識的土地主的女兒嗎?
當晚,紀夫人又去找了月笙,這一次,態度好了不少。
“月笙啊,上午娘也是心急,是擔心你,你可別放在心上……對了,你怎麼坐總督府的車子回來的呀?”
月笙悠閒地翻開一頁書,看都沒看紀夫人一眼:
“和總督府裡面的人有點交情罷了。”
“有交情?!”紀夫人直接瞪大了眼睛,“月笙,你開玩笑呢吧!”
月笙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不便多說。”
一句話,便歇了紀夫人刨根問底的心思。
紀夫人又道:“既然你和總督府的人有點交情,那是不是可以幫子成找個更好的工作?”
月笙輕笑一聲——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不能。”
言簡意賅,絕不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