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李立在看到沈大帥的一瞬間,縮了縮脖子。
他跟了沈大帥快十年了,沈大帥兇殘嗜血或者陰鷙深沉的樣子都見過,唯獨沒見過這種類似於惱羞成怒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
李立不敢多看,垂下眸子道:
“按照大帥您的吩咐,把賀禮都給劉大帥送過去了,他手下帶了話,說感謝沈大帥賞臉。”
沈長安面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以後就不用說了。”
“是。”
關上房門,沈長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掩蓋下渾身的熱意,惱怒地捶了一下門框。
轉身,他又大步走到了窗邊,開啟了窗戶。
夜風冰涼,吹到他滾燙的肌膚上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顫抖。
身後傳來月笙帶著笑意的嬌軟嗓音:“大帥不繼續了?”
沈長安咬著牙:“繼續!”
他轉過身,惡狠狠盯著月笙看,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
然而月笙在床上蹭了蹭,側身抱著被子閉上了眼睛,嘴角勾著無辜的笑意:
“可是我困啦,沈大帥,晚安。”
這一瞬間,沈長安幾乎想要把月笙從床上拽起來,一邊咬她一邊掐死她。
然而,他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終究還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來到客廳躺在了沙發上。
他微微蜷縮著,弓著身子,這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
沈長安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是一閉眼就是月笙那雙上挑的狐狸眼和火焰一樣的嘴唇。
今夜,恐怕無法安眠。
月笙睡得很好,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一睜眼,就看到了那一道修長的身影。黑色皮靴束出修長的小腿,皮帶勾出窄腰,內裡的襯衣沒有完全扣上,寬闊的肩膀上隨意披著一件黑色風衣。
沈長安斜靠在臥室的窗戶邊,斂著眉目,正拿著一塊黑色的真絲手帕擦槍。
聽到了床上的動靜,那深邃的眉眼微抬,看了一眼月笙,又垂了下來。
抬眼間戾氣盡顯,但是又帶著春日獨有溼潤氣息,勾得月笙心中一跳。
月笙下了床,湊到沈長安的脖頸邊,深深吸了一口氣。
獨屬於他的清冷好聞的氣息鑽入鼻腔,月笙滿足地笑了起來,去洗漱了。
沈長安吐出一口氣來,平復了一下加快的心跳。
修長的手指丟下手帕,撫摸了一下黑亮的槍口,那把槍像是被浸透了血,在陽光下泛起一點深紅。
他將這把手槍扣回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