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塵回到了洞府裡,狀態也不比歆然好多少。
即便他看上去還是那般冰冷淡漠。
盤坐在洞府,睫毛半垂遮住銀色的眸子,呼吸綿長而平穩。
可是平靜海面下的冰山已經有了裂痕。
一閉上眼,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月笙的那雙眼睛。
她被他毀去修為後,忽然抬頭,和他對視的那雙眼睛。
在這之前,月笙在他的記憶中,一直是模糊的。
他只知道,月笙是他的弟子,是個修煉天才,以後一定大有所成,對蒼生有益。
所以他將月笙帶回來,培養她。
哪怕是月笙對著他說愛慕仙尊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感受。
只知道,月笙違反了規則,那便按照規則處罰。
她與門下的其餘眾人、與凡人魔修、草木生靈,並無區別。
可是,那一眼,卻像是射穿了朦朧霧氣的冷箭。
為什麼會這樣。
剛剛靜息時,那樣從未有過的,與道心違背的感覺又從何而來。
而且,不止一次了。
邑塵掐指靜默,強迫自己將那雙眼睛遺忘。
第二天,村民們去找昨日的那個仙子的時候,卻發現房間內空空如也,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有人在樹林裡看到了鐵匠的屍體。
鐵匠被開膛破肚,看樣子像是被某種野獸襲擊了。
眾人惋惜之餘,又感嘆,昨天的那仙子可真是溫柔善良的女菩薩啊。
此時,月笙已經被盡歡抱著回到了魔域。
因為月笙發現自己又要突破了。
金丹到元嬰,她用了不到一個月。
月笙想,大概是因為昨天夜裡咬破了盡歡的嘴唇,嚥下了兩滴他的血。
若是旁人,恐怕已經爆體而亡。
但月笙的靈臺極為特殊,若一般修者是一片湖波,那她便是看不見邊際的汪洋大海。
就連將魔氣吸收下去之後,氣息都變得如深海般沉浸。
一如既往的,盡歡幫月笙撕碎了天雷。
從一個靈臺破碎的凡人到元嬰魔修,她連一次雷劫都沒有受過。
盡歡以極為恐怖的魔氣撕碎天雷之後,又蹭到了月笙的身邊。
他感覺到了月笙喜歡耳朵,便再也沒有收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