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清只好咬牙自己包紮。
而謝池淵,則是垂眸看著扒拉在自己衣襟的月笙,小聲道:
“月笙,你……認識林長清嗎?”
少年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很怕在月笙的口中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好在月笙沒有讓他難過。
“不認識,沒興趣,懶得理。”
謝池淵淺淺地笑了起來,清潤豔麗的像是化為露珠的月光。
他睫毛在月色下顫抖,小聲道:
“我身上的咒術……是在我師父被殺那天發現的。
“我用疼痛獻祭,可以換來接下來一段時間離奇的力量,越疼,便越強。
“但是每一次使用之後,我都會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或許過不了多久,我會成為一個瘋子。”
他說到這裡,聲音小了下去,輕聲笑了一下,又道:
“不會的,不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月笙,是嗎?”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經受了那麼多撕心裂肺痛苦的少年,在這皎潔的月色下,帶著破碎的身體和撕碎的心,看著自己的神明,輕聲說出這句話。
像是在祈禱。
月笙被他的眸光激得微微發顫,恨不得鑽進他的眼睛,沉浸在那脆弱又堅硬的情緒中。
“會的。”她說,扒開謝池淵的衣襟,臉頰蹭了蹭他的胸口。
好饞,但現在不太方便。
像是忽然找到了發洩的機會,謝池淵閉了閉眼,說:
“十二歲,謝家被滅門,只留我一個活口。我逃出去奄奄一息的時候被師父救下來,他說我天陰之體,最適合捉鬼。
“他讓我活了第二次,我太痛苦了,是他把我從泥潭裡拉出來,可是我十六歲的時候,全師門被殺,留我一人。”
他用淡淡的語氣,講著這個血腥殘忍的故事。
“我時常在想,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我給他們帶來厄運,我應該去死才對。
“也就是那天,我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咒術,殺了一些人,得到了一些線索。我有預感,殺死我家人,和我師父的,是同一夥人。
“我一定會殺了他們,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