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修遠跌跌撞撞跑到休息室的洗手間,開啟水龍頭,用冷水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月笙就斜靠在門口,勾著嘴唇看他,也不說話。
看著男人後背緊繃,看他身體微微發顫,看他呼吸急促,耳尖豔紅,後頸鮮血淋漓。
水珠從他的額頭滾落,又混著鮮血灑落在衣襟裡,洇出一大片的深紅。
時修遠努力不讓自己去在意身後的視線,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明明已經被臨時標記,可是為什麼……
之前都是很快就能恢復正常,可是這一次,只是叫他清明瞭那麼短的時間,便又陷入了這種難以自控的慾望裡。
渾身燙得厲害,似乎就連呼吸進去的空氣都是滾燙的,令他的肺部都在刺痛。
燃燒的血液再一次湧上,他關上洗手池的水龍頭,又衝到了花灑下面。
手指哆哆嗦嗦,竟是摸索了半天,才開啟水流。
開到最大,冰冷的水珠砸在他的身上。
夜色微涼,水更是冰涼。
時修遠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冷戰,卻感覺到體內的火焰燃燒得越發洶湧。
唯一能救他的,近在眼前。
可是這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明明是選擇站在他的對立面,和時崇聯手,要殺了他的。
時修遠難受地將自己領口拉開,直接脫掉了襯衫。
他有些意識不清,自然也沒有什麼羞恥。
他的身體很美,精壯卻又不突兀,肩膀很寬,二頭肌的線條流暢完美。
胸肌腹肌鯊魚線無一不蘊含著澎湃的力量,此時卻死死繃緊,無意識地抽搐。
胸口起伏著,水滴從漂亮的鎖骨滾落,又隱沒在褲腰裡。
他跪坐在地上,死死扣著地面,啞聲道:
“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給我的抑制劑動手腳,為什麼這個時候又來幫我解圍。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月笙心跳得厲害,終於上前,抬手,先關掉了淋蓬頭。
隨後,她蹲下身,指尖撫上了時修遠後頸的傷口。
除了她的尖牙咬出來的,還有那些鮮血淋漓縱橫交錯的刀傷。
“怎麼把自己弄傷了呢,就是因為我要殺你嗎?”
她嬌軟的聲音帶上了病態的興奮。
她蹲下身,拉著時修遠後腦勺的頭髮,強迫他抬頭,面對自己。
宛如惡犬的眼睛撞進她的雙眸,時修遠雙眼血紅,惡狠狠,赤裸裸,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殺意,還有無法掩蓋的愛意。
好不容易剝開自己,撕開傷口,換來的卻是背叛。
他真想一口咬斷她的脖子,撕咬她的血肉。
月笙卻在這眼神下輕笑出聲:
“我確實是想殺了你,但不是現在,也不是為了任何人。是因為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決定你的生死。
“時崇給我藥,我接下來隨意放在枕頭下面,我以為你會稍微聰明一點的。
“我如果真的想殺你,會這樣隨意麼?
“笨蛋小瘋狗就是應該被吃掉,是麼?”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蠱惑,像是魔鬼在誘導信徒獻出靈魂。
時修遠混沌的大腦因為月笙說的話而稍微清晰了一點。